右边现一盏白底灯箱，上面的楷书字『市立大学』隐隐泛红光。

    冯果转过方向盘，车在灯箱旁弯了去。

    「冯警官，」晴雪的视线转向另一边路不停翻腾的红光，「那团光是－」

    「『反对电磁波洗脑协会』昨天开始在那里示威抗议，要求政府放宽电力制。」

    「待会可以过去看看吗？」

    「最好不要，」前方闪现一个发绿光的箭，冯果照着箭的方向转弯，「很多开车经过游行现场的民眾被误认为是政府的蒐证人员，结果车被砸，连乘客和驾驶都会被示威群眾拖车殴打。几乎所有人开车上路时都会打开收音机，听广播告知那里有示威活动，然后离愈远愈好。」

    「这么严重？」

    「两年前我刚回警局时，最常遇到的就是陷在示威现场，要警察带他们脱的民眾，我们赶到时，有些人的车门跟车被示威群眾用球跟钢打到凹去，挡风玻璃和车窗也被打碎，人只能挤在座椅底放脚的空间，躲避跟扔车里的石。」冯果吐了烟，「如果你接到这任务，会带什么装备过去？」

    晴雪沉了一，「什么都不带。」

    「什么都不带？」冯果呵呵笑了两声，「小，你遇到的是杀红了的示威群眾耶。」

    「就是因为对方杀红了，才什么都不能带，」晴雪望向一片黑暗的挡风玻璃，「如果让对方发现我们带了什么，就等于告诉对方，他们包围的那些民眾真的是政府的人了。」

    「没错，」冯果了，「老实说，同事跟我当初就是那样的，我们通常装这些民眾的熟人，问示威者为什么要包围他们，慢慢说服示威者让民眾跟我们离开。」

    「问题是，应该也有不用的时候吧？」

    「是啊，」冯果旋转方向盘转了个弯，「要不然警察没事每天练习空手、跆拳跟擒拿术嘛？」

    晴雪噗哧一声笑了来。

    车鑽前方一个方形光块，穿过幕，沿着双线的走向行驶，一个可以停十车的地空间。

    冯果照柏油地上的白油漆线，把车停车位里。晴雪打开车门，一混着些许气的霉味涌车里，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嚏。

    几盏藏在天板之间的灯泡，勉力将暗的室抹上淡淡的光泽，墙面骨白的石灰渗了气，有多鼓起疱甚至剥落，饱气，斑驳泛黑的泥。对面有黑的厢型车，几个穿t恤和短的青年站在后门，将好几只胀鼓鼓的黑垃圾袋连拖带拉搬车厢。

    「同学，」冯果走到学生跟前，打了声招呼，「请问何教授的研究室怎么走？」

    「何教授？」站在车厢里的青年朝上一指，「他的研究室在楼。」

    「谢谢。」冯果正准备离开时，晴雪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她望向车厢里的黑垃圾袋，「请问袋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