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在齿边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便又听那鸨儿：“今日也是慕迟初次见客，还请各位爷不吝指。”

    不知多久，琴音终于停。

    乔青霓将她小心地扶了起来。

    “无碍，”乔青霓淡淡地收回目光，“此毕竟不是光彩之地，今日只是听琴，别闹。”

    有人叫价，余的便省事多了。

    她喜极了那些焰火，便循着焰火的方向跑去，却不经意撞到了正在御园赏景的乔青霓，等她狼狈地倒在地上时，才听见后数十位千金小的窃笑声。

    似乎察觉到众人目光，那声音又：“慕迟公的琴音，举世无双，当得起这个价。”

    她呆呆地看着她，叫了一声“三皇”。

    那是一座致名贵的金丝笼，笼的男一袭雪白袍坐在瑶筝前，映着苍白如玉的面容，风无缺，发如墨垂落，上似乎只有黑白两。

    琴音响起。

    果然是那天在牢笼里的那个男，不过今日的他似乎更……诱人。

    也有乔绾这样只听个好听的人，目光却始终看着金丝笼中的男。

    鸨儿走上台前，笑一声：“各位爷，这便是松竹馆新来的倌爷，名唤慕迟。”

    鸨儿笑成了一朵：“既再无人叫价，便多谢这位公……”

    “八千两。”一声柔和的声音在杂中响起，不同于其他人像是对待玩的玩味语调，这抹声音定且从容，无一丝鄙夷。

    各厢房雅座都已坐满了，甚至还站着不少人。

    “五千两。”

    “三千两。”

    可当她离开时，不经意地转，却看见乔青霓正拿着绢帕拭着被她撞过的衣袖。

    之前叫价时，他始终安静地坐在那儿。

    可这一次，他却朝着乔青霓的雅间方向看了过去，神幽幽。

女，可偏偏皇上要去那一介民女所生的十一公主

    短暂的沉寂后，人群再次哗然起来，直到有人拍着掌犷地叫了一声“好”。

    便是慕迟也收回了落在乔青霓雅间的目光，看向乔绾。

    那晚，她去看焰火时，穿的是母亲刚的新衣。

    早已有听不懂琴音，见到慕迟本人便等不及的富商喊：“行了，我两千两，让他陪我一晚。”底是明晃晃的/邪。

    直至几声试琴声传来，嘈杂的声音陡然安静来，众人纷纷朝台前看去。

    小厮原本见前的三公和乐公主谈，便也觉得前人定然份尊贵，正等着打赏金瓜，未曾想只两块碎银，登时脸微妙地变了，却很快又恢复了恭敬：“二位公，请。”

    茶还说些什么，但见自家公主神冷淡，只得噤了声，走到门的小厮跟前，掏两块碎银了过去。

    拿起酒杯小饮一，瞬却察觉到什么，站起朝笼中的慕迟看过去，手不经意地敲了两阑。

    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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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绾看着金丝笼里的男，他对那些或鄙夷或邪的目光与声音全无知觉，只安静垂眸敛目坐在那里。

    “两万两。”乔绾撑着阑，手指间夹着一沓银票，慢悠悠地开。

    乔绾嗅着上好的檀香，品着松竹馆知名的梨酿，透过前的凭栏看着方乔青霓上二楼的影，突然想起幼时的场景。

    “公主，快要开始了。”倚翠悄声说。

    嘈嘈切切，余音缭绕。

    那时她六岁，和母亲还住在一间荒凉的殿里，有一晚漆黑的天幕漫天焰火，她才知，那日是乔青霓的生辰，那些好看的焰火为她而放。

    台上黑绸缎罩着一个一丈的拱形件，如今那镶嵌着苏的黑布被两个小厮拉着，徐徐朝后掉落。

    乔绾不用看便知这是乔青霓的声音，想必那个叫慕迟的今日弹奏的曲目是货真价实的霜山晓。

    所有人纷纷沉默来，一片死寂，而后抬朝三楼独一份的雅间看过来。

    --

    而后万众哗然。

    慕迟。

    这样的他，似乎天生便该被人藏起来，锁在金丝玉笼之中。

    鸨儿游刃有余地和众人调笑着。

    有人听得如痴如醉，有人潸然泪，更有人神激愤。

    乔绾收回视线，朝着楼看去。

    乔青霓看着小厮细微的神变化，微微凝眉，起走了去。

    满室寂然。

    松竹馆议论纷纷，众人朝着发声音的厢房看去，却只能隔着影影绰绰的纱幔，看见里面一个拿着折扇的清雅公。

    乔绾不觉正了正，呼微滞，朝看去。

    “我两千五百两。”

    三楼独门雅间。

    叫价声涨船，鸨儿早已喜笑颜开，信手买的倌爷，果然成了活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