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自那日从陵京回来后，公整个人便死寂了许多，周尽是不可为人接近的冰冷。

    有人曾对公擅自闯陵京一事不满，公也只是和那人比试一番，温柔地掐断了对方的咙。

    幄帐已近在前，司礼沉沉呼一声，悄声唤：“公。”

    彼时慕迟正面无表地站在幄帐窗前，满青丝未束，随意散在后，闻言动也没动。

    司礼司空见惯地垂首继续：“人一路奔波，正在休整，军中已无异议，文相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事邀您前去相商，时间定在三日后，地在问心阁。”

    慕迟仍立于窗前，只偶尔窗外钻一缕夜风，着他的青丝与雪白的衣袍微微拂动。

    司礼知公已经听见了，迟疑好一会儿，又：“属听到了一个传闻，是关于乐公……”

    “司礼，”这一次慕迟终于作声，却只是淡淡地打断了他，“往后，无关之事不需再报。”

    司礼的后背因这冷淡的语气一寒，忙应：“是。”

    说完小心退了去。

    幄帐眨间已寂然无声。

    良久，慕迟缓缓转过来，墨发披散在后，漆黑的瞳仁宛若未曾化开的墨，氤氲着死气沉沉的凉薄，夜风乍起，在那张苍白漂亮的脸上，极艳极。

    他看着外面的火光，蓦地想起那枚被他不知落在何的绢帕——乔绾给他的绣着“霓”字绢帕。

    她如此落落大方地说，给他和乔青霓提供见面的机会。

    半不像那个只因带他街引来女目光，便拈酸吃醋的蛮横公主。

    心骤然蜷缩了。

    慕迟一手抵着，原来，这便是他将她推给景阑时她的觉。

    可他却厌恶这样的觉。

    自那日在雁鸣山上，他须得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看向她的目光；

    到后来飞鸽传书让司礼在楚州备与公主府无二的府邸与奢华件；

    再到后来，莫名其妙的闯陵京，只为当初的那句“一块放纸鸢”……

    这一桩桩一件件扰他计划的事，都令他觉到格外陌生与无措，还有……烈的排斥。

    所以，不若将一切反本还原，只当中间从未发生。

    从此以后，也不会和乔绾再有纠缠。

    三日后，正值十八。

    慕迟前往问心阁赴约，随文逊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学生，七皇乔琰，也是……乔青霓同父同母的亲弟。

    文逊今日约他前来，不过就是关于景家手中的兵符一事。

    他说得蓄，只说乔恒已有法将景家的兵符收回来。

    反倒是一旁的乔琰冷哼一声：“老师作甚还遮遮掩掩？左右不过是嫁个公主，换来个兵符，皇不就是被他这般定去的？听闻这几日，景家都把聘礼抬过去了，先让他们快活几日，待到月末……”

    乔琰的话在看见文逊对他使时逐渐停了来，不解地看向慕迟，随后微怔。

    慕迟的神无一丝破绽，甚至角还噙着一抹笑意，可偏偏看得人心惊胆战。

    听见乔琰不再言语，慕迟歪了歪，笑着问：“七皇怎的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