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是李慕玄达三年的孝期，与乔青霓的婚约推迟。

    可那时，他不过觉得惘然，而看着吐血的乔绾，慕迟第一次觉得恐惧，恐惧后便是滔天怒火与手足无措。

    他想，这么怕疼的乔绾，竟然敢吞那些药；想她究竟有多伤心那日未能与景阑成就好事；想他若是没有去乐或是晚去一会儿，她是不是就这么去了……

    越想越怒，她声声说着慕他，转却要同旁人结亲，既如此，她想要什么，他偏偏不允。

    便是死也是如此。

    她当初如何将他从松竹馆买回来的，如何给他刻上了印记，而今份颠倒，他还未曾将一切还给她，她怎能死？

    可那些药材她分明早已吐，却仍昏睡着。

    昏睡了整整五日。

    慕迟缓步走到床榻旁，如前几日般伸手探向她的眉。

    冰冷的指尖像是碰到了极的火炉，一丁意便不断在他窜。

    她即便昏睡着，都温如火。

    慕迟忍不住凑上前去，汲取她上的温度与馨香。

    亦如他前几日的那样。

    可这一次，她的呼了，睫轻颤了，像是在竭力克制着逃避他碰的冲动。

    慕迟顿了，仍褪了足衣，便要躺在她边。

    乔绾几乎立刻睁开了双，中没有丝毫睡意，只有声音仍虚无力，却毫不损害那份得天独厚的骄纵蛮横：“你什么？”她质问他。

    慕迟坐在榻旁：“公主不装了？”

    乔绾瞪着他，许久勉坐起：“景阑呢？景家人呢？”

    慕迟怔了几息，心中涌起一恼意，他宁愿她仍在装昏迷不醒。

    她醒来，竟只会说这些了？

    “一醒来就问他……”慕迟笑，伸手将乔绾散在枕上的发捻在手中把玩，“若是他死了呢？”

    乔绾指尖一顿，有一瞬，她以为自己看见了当初在公主府中，那个温柔似的慕迟。

    可他说的话却又将她打回原地，乔绾伸手将自己的发从他手中了回来：“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不问他，难问你？”

    未婚夫。

    慕迟看着空的掌心，以及掌心上的数血痕，怪气：“将你舍弃的未婚夫？”

    乔绾脸微白，沉默良久，古里古怪地笑：“慕迟，你还有脸说这话吗？”

    屡次想要将她舍弃，甚至不惜将她推给旁人的人，究竟是谁？

    慕迟的容僵滞，转瞬低低笑了来，腔微震着，他朝她靠近了些许：“公主再提他，他真的会死。”

    乔绾闻言，知景阑还活着，重新躺了回去，闭上双再不发一言。

    慕迟看着她，脸上的笑逐渐消失。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如此显而易见，她却自始至终未曾多看一。

    除了景阑，她对他再无话可说。

    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恼怒，慕迟豁然起：“公主无话说了？”

    乔绾沉默地闭着。

    慕迟死死盯着她的侧颜，刻转：“既如此，公主便在府里好好待着，什么时候有话说了再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