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迟的眸光动了动，看着她：“你觉得，我将你当成了乔青霓？”

    “不是吗？”乔绾愤愤地看着他，随后又想到什么，否决，“不，不是。”

    “你才不敢对乔青霓这样。”

    乔绾想到，当初同样的刻意讨巧，他对她都可以冷旁观她吐血受伤，而他对乔青霓，却可以为之挡箭。

    乔绾说着咯咯笑了两声，眶微红，带着猖獗的嘲讽：“你也舍不得对乔青霓这样。”

    “因为乔青霓才不会喜你这样的疯！”

    “所以你才不肯放我离开，我离开了，你疯的一面发给谁看？”

    “乔绾！”

    “我说错了吗？”乔绾横眉怒视着他，“有本事你便放我离开！”

    慕迟攥着她手腕的手一，死死盯着她的目光，许久突然笑了起来：“乔绾，说来说去，你还是想离开。”

    他走到她跟前，俯看着她，嗓音低柔：“但是乔绾，你以为乔恒倒了，这里还会有人纵容你的蛮横任吗？”

    “你以为了错事，像在车上那样认个错，便可以当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哪有这样的好事！”

    从他陵京开始，是她横冲直撞地闯了来，搅了满盘计划。

    现在她想要挥挥衣袖走人，哪有这么便宜！

    乔绾气愤地瞪着他，挣了挣手腕仍没能挣开，她不觉用了力气，死命挣扎。

    慕迟看着她固执地挣着，目光徐徐移，待看见她微红的手腕时顿了顿，将手松了开来。

    “公主？”倚翠在门外担忧地唤着。

    乔绾飞快地着手腕后退两步，此刻也已经冷静来，披上一旁淋淋的外裳，谨慎地看着慕迟。

    慕迟迎上她的视线，似乎此刻才惊觉自己了什么，抿了抿：“这段时日，乐公主便好生待在府里反省吧。”

    说完他转朝门走去。

    却在打开门的瞬间，乔绾的声音自后响起：

    “是不是一切回到原本的位，才可以？”

    语气少见的低哑沉闷。

    慕迟的手僵在门框上，良久才笑了一声：“乐公主有本事的话。”

    这一次再未犹豫，打开房门走了去。

    倚翠惊惧地看着慕迟的影，忙端着汤药走寝殿。

    乔绾仍站在屏风后，后的衣裳凉飕飕的，可她也不觉多寒。

    “公主，您……”倚翠错愕地看着她。

    乔绾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被畜生咬了一。”

    倚翠不知发生何事，可见公主这般，不觉心疼得，忙上前将她上披着的衣裳脱：“汤药熬好了，您先将衣裳脱了吧。”

    乔绾老老实实地任由倚翠摆，又乖乖地喝了汤药。

    倚翠又命人备好了沐浴的，看着乔绾在温的中泡得脸颊泛红才罢休。

    片刻后，乔绾坐在梳妆台前，倚翠拿着木梳一一地为她梳着发。

    乔绾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想到方才慕迟的话。

    他将她的最后一层遮羞布彻底揭去说开了。

    ——明面上所有人仍叫她一声“乐公主”，实则众人都知，而今的陵京，不会有人纵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