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赠礼也不曾得到什么回应。今日他应该也在城楼上吧，只是人影幢幢看不真切，她有些想见他，但心里又害怕见到他，怕看见他就想起爹爹来，陈年的疮疤不敢去揭，即便是压一，也痛彻心扉。

    不过这御街上的灯着实是漂亮，琉璃灯山达五丈，上面搭了彩楼，彩楼中还有装着机括、能够自由转动的小人。往前再走上几丈，瓦市撑起了戏幄，衣香鬓影，盛装的伎乐伴着笙箫献舞，一派璀璨气象……

    不远有个飞掷剑的，明妆正想去看看，忽地听见一阵惊呼，回就见一个黑影从城楼上坠来。她心急，再想看，翼国公捂住了她的睛，慌忙旋把她拽开了。

    “咚”地一声闷响，惊愕的呼声此起彼伏，翼国公的手心微凉，喃喃说不要看。因为城城楼达十几丈，从那里摔来，必定是活不成了。

    万众盼望的除夕灯会，结果变成这样，是任何人始料未及的。城楼的禁军慌忙扯过一张彩缎盖住了尸首，明妆惊魂未定，趁窥见一落的一年景冠，和在彩缎外的红履，心明白，坠楼的应当是位人。

    围观的人群被诸班直隔开了，城楼上的仪王领命来查验，禁军掀起盖布让他过目，他垂打量了一，让跟随前来的小殿直都知辨认。那小殿直都知哪里见过那样血腥的场景，勉说了声是，就偏呕吐起来。

    “是垂拱殿的行。”仪王叹了气，拿着语调询问同行的人，“俞白，你怎么看？”

    前面的人肩接踵，把明妆挡了个结实，但这个名字她听得很清楚，俞白是李宣凛的小字，他也随仪王一同来查看了。

    使劲往前挤，奈何挤不去，只好回求助式地望住翼国公。翼国公虽然不明白女孩儿家为什么这么愿意凑闹，但也还是替她排开了人群，把她送到了围观的最前端。

    着公服的人一直背对众人，那领上描金刺绣的饕餮纹样，看上去颇有张牙舞爪的味。他还是那样，话不多，但足可拿主意，对一旁的禁卫：“先把人抬去，将这里清理净。既然是垂拱殿的人，理应由衙审理，我刚回京，对京中事务不熟悉，目看，看不什么端倪。”

    显然仪王是不怕把事闹大的，他甚至在众目睽睽之说了坠楼人的。能御前侍奉的小殿直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死了一个有品级的女官，这件事可大可小。

    然而李宣凛的表态很明确，他只是跟来善后，并不打算手禁中的事。仪王轻轻挑了角，转吩咐边的诸班直，“让衙先审，等审结果来，再报我知晓。”

    尸首被抬走了，剩就是收拾残局，两个杂役举着铁锹过来，从一旁掘起沙土洒在血迹上，香糕砖的地面吃透了血，无论怎么掩盖，都像个恐怖的溃疡。

    翼国公对今日的变故无可奈何，原本是想与佳人好好赏灯的，结果竟遇上了这样的事，遂对明妆：“事发突然，没吓着小娘吧？今日是我不好，若是不邀你赏灯，也不会撞上这意外。”

    明妆虚应了句：“公爷本来是一片好意，不必自责。”

    嘴上说着，视线却移向了那个背影，忍不住，忽然唤了声“李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