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气，还不能骂两句愤？”

    李度这时候的脑倒是清醒的，说：“快消消气，大过年的，闹起来不好看，门外还有几十号听墙角的呢！你听我说，他毕竟打了邶国，除掉了官家几十年的心大患，官家赏他还来不及，他若是私底和官家抱怨两句嫡母不慈，有一百法不给你诰封。还是忍一忍吧，好歹挣个衔要，你不是常和我抱怨，以前闺阁中的朋友都有了诰命，只你没有吗，现在凤冠霞帔就在前，别为了这小事怒他，成不成？”

    说着又来给她顺气，唐大娘一掌拍开了他的手，咬着后槽牙冷笑，“这倒好，我竟是要忍气吞声过日了。今日替他说合亲事，哪一害了他，说到最后这一肚气来，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但谋私，确实是有的，李度也瞧来了，只因为他向来惧，夫人说什么他也不敢反驳。遥想当年他让妾室怀了，唐氏差拿刀砍死他，这样恐怖的经历他是怕透了，也悟一个理来，要想家宅平安，首先就是让这正室夫人痛快。

    “想来……他心里大概是有了喜的姑娘。”琢磨半晌，李度终于得一个结论，“说不定是陕州女，所以对在上京娶亲这件事如此不上心。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要是想娶个山野村姑，只要他自己不怕招人笑话，咱们还怕什么。你就别再为他心了，反正他日后也不敢不孝敬你，你只保养好，等着封君就行了。”

    唐大娘听他这样说，慢慢也刹了气，一气，有些哀怨地说：“只怪我儿死得早，要是活到今日，哪里容得他来给我气受！”

    罢了罢了，总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时候的闷葫芦成了蛮，连他这爹的在他面前也只能虚张声势。自小待他不怎么样的嫡母，要求就不要过了，只要他能念着名分给她该得的，说实话就很不错了。

    初五这日，易园开门就接到了鹤卿送来的两只貂鼠，好蓬松厚实的一，果然是说到到。

    仆妇打理好了，拿细竹篾撑开晾晒，送到园里给小娘过目，赵嬷嬷笑着说：“大公想是天不亮就去狩猎了，年轻人就是神儿好，要是换了我，半夜里睛都睁不开，更别说黑灯瞎火里找猎了。”

    明妆站在台阶上看，笑着说：“是好，就是这天和得快，等晾了成卧兔儿，怕是要明年才能用了。”

    商妈妈打趣，“依我说索留吧，等到今年冬，赠姝娘一个，余那个留到后年，小娘自己也该用上了。”

    明妆是真没有女孩扭的那劲儿，快地说：“等我要用的时候，让鹤卿哥哥再给我打两个。”一面吩咐仆妇，把拿到通风的地方去。

    太一升，到了一日间最温的时候，忽然发现坛里一株海棠发了芽，尖尖的一新绿缀在枯朽的枝丫上，很有新生的蓬朝气。

    烹霜举着铲来松土，秋时候搬挪的梨树得比原来更好了，天气转把僵的泥土松动一，埋上些料，可以保证开不减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