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氏听了连连说好，园不园的还可另说，最要的是去见那易小娘一面。二郎不声不响，心里最有成算，光也得很，既然如此顾念易家，想必那易小娘一定非同凡响。

    第 二日早早起, 将李度送到了大门外。李度上担着个可有可无的小差事，每天还是要例行上值的，临走之前再三叮嘱唐大娘，“把这事给我细细分辨清楚, 要是遇上那个小畜生, 问问他里可还有爹娘，知不知什么是孝。”

    唐大娘不耐烦应了两声, 夫妻这么多年, 还不知他？他是个没用的炮仗, 砰地一声蹦到半空中, 声势浩大却不什么用。炸过了，以悲怆的姿势砸在地上，被清扫大街的闲汉扫簸箕里，倒灰堆，着实英雄气短。

    所以大多时候, 唐大娘还是以安抚他为主, 先把他送去上值要。等他走远了, 转返回门, 后巷的车已经准备好了，略收拾收拾, 就带着姚氏发了。

    “今日是单日，官家视朝, 二郎应当不在。”姚氏看了唐大娘一, “大娘可是要去和易小娘理论？”

    唐大娘拉着脸, 半晌才：“我与她理论什么？不过是去瞧瞧自家的产业, 料她不会作梗。”

    清早的城, 比起外城要繁华得多, 满大街气蒸腾，从街上走过，简直像在云雾中穿行。界南巷边上的那条街，叫闹街，那是街如其名，商铺一家挨着一家，全是经营早市的。什么煎白、肺、炒肺，还有各粥类、蒸饼、汤饼，一路行来，车舆里装满了世俗的香气。

    易园因离这小吃街很近，早上小娘若是要换味，临时也到闹街上去采买。今日恰好她吵着要吃笋泼面和糍糕，午盏赶早来，让店家送府里。一回，正看见一架车从后经过，车辕的灯笼上写着城开国府，午盏愣了片刻，一想起来，那是洪桥大街李家的车，忙往店家的钱盒里扔了十文，匆匆拐小巷，赶回了易园。

    明妆刚起不久，换好衣裳盘坐在圈椅里，正等着小吃店送汤饼来，听见外面脚步急促，忙探看，却是午盏提着裙跑来。

    “我的汤饼呢？”她望穿。

    午盏说：“小娘别汤饼了，李家来人了。”

    明妆迟疑了，“哪个李家？”实在是姓李的太多，李宣凛姓李，李霁也姓李。

    午盏跑得气吁吁，“李判家，洪桥大街的李家。我看见他家车经过闹街，想是往咱们府上来了，小娘快预备预备，万一那位大娘登门，咱们也好应付。”

    明妆直起腰，忙地穿上了鞋，还没来得及说话，婆就来通禀，说开国府上两位夫人来了，请小娘赏脸一见。

    明妆回问午盏：“两位夫人？难李判的小娘也来了？”

    午盏想了想，说八成是的，“官家不是封赏了李判嫡母和生母吗，如今家里可不就是两位夫人，小娘也不能称小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