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妆这才兴，喜喜又来夹缠，“晚间还是在家用暮吧。有什么公，白天办完就是了，晚上还要接着忙，官家又不给两份俸禄，你说是么？”

    好像一切要求到了她嘴里，都能变得合合理，这回他没有再推辞，忖了忖：“那我尽快忙完手上的事，晚上早些回来。”

    他们这样的谈话，自己大约觉得没什么，倒引得边上的人有些彷徨了。

    惠小娘和兰小娘换了，那一尽在不言中，李判对小娘的有求必应，实在令人费解。其实趁着小娘还未定亲，郎的人选未必不能改变，照说两里知知底，又是从小认识，要是能结亲，那小娘的一辈就有依靠了。可的事，好像又说不准，仪王份尊贵，李判要是因此忌惮不敢得罪，那么她们这些人再看好，也是白搭。

    反正且不想那么多，惠小娘吩咐边上女使：“把西园重新打扫一遍，若是剩什么没来得及收走的，拿到外扔了就是了。”

    兰小娘张罗置办席面，偏对办事的仆妇：“潘楼新了日宴，着咱们家的人，让铛好菜送来。还有活糖沙馅诸茧，小娘吃的，别漏了。”

    众人都忙起来，各有各的差事，李宣凛同明妆代了一声，趁着天还早先去控鹤司巡营，例行完了公事，回来应当正可以赶上暮。

    从易园来，隔了几条街就是控鹤司衙门。日风光正好，轻车简从一路往南，刚穿过税务街，将要到衙司门时，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车，车旁站着的小厮像是洪桥大街的人。那小厮看见他，叫了声公，然后忙向车传话。

    车门上的帘很快打了起来，车的妇人踩着脚踏地，站定后扬袖喊二郎。回又接了个盒，带着婆快步走过来，一面笑：“你这阵都不曾回家，我了你吃的金铤裹蒸儿，特地给你送来。”

    母亲的拳拳之心不能辜负，虽然他早就不吃那个了，也还是接过来，和声说：“多谢阿娘。我在外吃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姚氏：“虽整日宴饮，到底没有家里吃得滋，这裹蒸我了好些，回带回去，也让易娘尝一尝。”说罢微一顿，觑了觑他的神，“我今日与大娘一起去了易园。”

    李宣凛说知，“大娘又说了很多不合时宜的话吧！”

    姚氏“哎呀”了声，“理她什么，她这人就是这样。”

    看似宽宏大量不与之计较，其实是期妥协，早没了反抗的习惯。这样的随一应，姿态放得很，不过是为了维护仅剩的一尊严罢了。

    姚氏此来，是另有一件事要和他商议，母亲的挂上了知儿莫若母的微笑，轻声：“我见过易小娘了，真是好标致的姑娘啊，人得好，谈吐又得，退又有度，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大娘说的那些话，实在失礼得很，可我看易小娘也不生气，照旧好言好语对她，我真有些担心，怕易小娘受了委屈呢。二郎，你同阿娘说说，这阵这么多登门说合亲事的，你为什么一个也瞧不上？是不是因为易小娘的缘故？若是……”她眨了眨睛，十分实在地说，“早前她是郡公之女，我们怕是攀不上，如今你有了息，易小娘又孤苦伶仃的，要不然……想法向她提亲吧！”

    他母亲一向胆小，这回能定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倒令他很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