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她怕李判会讨厌她，讨厌她贪得无厌，也讨厌她定了亲，朝三暮四。所以她必须忍着，并且要好好粉饰，不让他看来，于是又扮一贯的开朗样，连声音里都是笑意，轻快：“哪能呢，我日日都盼着你来看我，可惜你太忙了，我也不好打扰你。”

    “是吗？”他凉声，“先前在杨楼，你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肯说，那么着急就了酒阁，是怕我啰嗦吗？”

    明妆说不是，心叹，是害怕被芝圆窥来。

    但这话能直白地告诉他吗？显然不能啊！她定了定神：“今日我定亲嘛，阁里全是宾客，我忙着招待她们，不能在外多作停留。”

    他的角泛起苦涩来，用力咽了去，说也对，“有客在，不能失了礼数。”

    再往前，了廊就是月门，穿过门扉看见跨院杳杳的灯火，还好，没有人去楼空，并不显得荒芜。

    悄然叹气，将中那团郁压去，他还有更要的话要嘱咐她，“与仪王定了亲，禁中应当会有召见，小娘时候要格外小心，一言一行不能有任何差错。圣人面前还尤可，若是官家来见……万万不能在官家面前提起大将军，更不要在这个时候为大将军鸣冤。官家边伺候的人，就是当初的监军弥光，小娘不对他有多少恨，在基未稳之前，千万不能显来，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明妆愣住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事能够隐瞒他，其实他早就看透了。只是从来没有表，也许是怕自己猜错了，反倒激起她报复的心吧。

    不过同样是叮嘱她的禁忌，仪王在意的是让她讨得圣人和官家的心，以便谋个好前程，李判呢，首先要保的，是她的小命。两个人，两截然不同的选择，明妆心愈发难过了，这辈怕是找不到第 二个，能像李判一样全心为她的人了。

    “好，我记住了。”她咬牙，“你放心，孰轻孰重我知。时机未成熟之前，我不会提起我爹爹，毕竟爹爹从来没有被定罪，我的冤也无从喊起。”

    他这才放心，顿了顿又：“不论何时，若官家和圣人有传召，事先通知我。我那日留在东华门上戍守，你门都能看见我，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他说完，等着她应允，可是她却久久没有再说话。

    他心一，忙回看她，见她低着，不知在思量什么。于是顿住了步回，又轻轻唤了声小娘，“我的话，你听见了吗？”

    明妆仓促抬，讪笑：“我先前也问过仪王殿，能不能陪我禁中，他没有答应。”

    他闻言，轻蹙了眉，“想是事忙吧，不空来。这两日又闹安郡王贪墨案，官家指派仪王侦办，办得好坏，直接关乎他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