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望尘莫及，他们这些亲戚雪中没有送碳，等到人家开了，又怎么好意思厚着脸借天光。也是这小姑得了老太太的真传，有胆大摇大摆上门，换了罗氏，真是臊也臊死了，趁着明妆还未面，一心只想开溜。

    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了，人家是半也不想有牵扯，更不愿意和他们论一家。罗氏和易大娘两个人暗暗换了，也不便反驳，只好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东拉西扯，“真是好茶，小团龙吧？到底是贡茶，香醇得很呢。”

    两里正推搡，听见女使远远通传一声“小娘来了”，这是想逃也逃不掉了，罗氏无奈只好作罢，但不妨碍她衔恨，狠狠白了这小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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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妆：“他今日有公务，一时半刻来不了，姑母有什么话，只对我说吧。”

    结果这话并没有等来明妆的默认，她淡笑一声：“我这阵惊涛骇浪，老宅的人一向不都很太平么，姑母说得一条船上颠簸过似的，我哪儿敢领受啊。我是小辈，要是连累辈们，就成了我的不是了，所幸没有波及两位伯父，伯父们在官场上照旧如鱼得……不过姑母有句话说得很对，大家都太太平平的就好，我也盼着不要生波折呢，两安好，我爹爹就兴了。”边说边比了比手，“别光顾着说话，伯母和姑母喝茶呀。”

    易大娘并未想好怎么来替老宅的人开脱，先把自己撇清了，“家这阵事是真多，老的寿小的说亲，忙得我脚不沾地，连城中了那么大的事，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嘴上平铺直叙，但睛却很有戏，说着说着就泪，哽咽，“我的般般，竟受了这许多的波折，姑母听了心都要碎了……好在现在雨过天晴，一切都过去了，承蒙祖宗保佑，咱们一家都太太平平的……太平就好，往后互相扶持着好生过日，你爹爹在天上看着也会兴的。”

    然而近乎是不用了，大家这么晾着也不是办法，易大娘暗暗了气，今日跑这一趟，最要是完成自己的目的，也不拐弯抹角了，放茶盏后重又挤了个笑脸，温声对明妆：“上回的动是不破不立，你爹爹的冤屈昭雪了，连着你也封了县君，你小小年纪就有诰命在，真是我们阖家的荣耀。不过般般，独个儿好不是真的好，总要一家都好，才是真的福气。你当上了县君，如今又许了丹郡王，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却也别忘了你嫡亲的祖母还在均州老家受苦呢。老太太往日是有不好的地方，但瞧着她年纪大了，你是小辈的，须得有纯孝之心，过去的事就不要计较了。我想着，还是命人把她接回来吧，儿孙都在上京，倒把个老太太扔在老家，实在不是理，你说对么？”

    可惜逃不掉，易大娘也需要人壮胆，拽着这嫂不让她走。

    可就算不好说，也还是要说的，于是又壮了壮胆：“其实接回来是小事，还有一桩更大的事，姑母想与你商量。”说着朝外看了看，“不知郡王什么时候过来？要是方便，请郡王一参详参详更好。”

    易大娘全不把她的怨怼放在里，振作神堆起笑，朝明妆伸了手，“般般，我的儿，姑母有阵不曾来看你了，你一向可都好？”

    易大娘哦了声，视线从罗氏脸上划过去，心里暗恨这东西嘴上了嚼，要关半个都不放，一副当陪客的派！没办法，罗氏不吭声，只好自己，便挪了挪：“般般，你是易家的孙，虽说先前祖母不公正，生了些龃龉，但到底一笔写不两个姓来，你上淌着易家的血呢，这就算告到官家面前去，也绕不开这个理。如今你有了好前程，不日就是郡王夫人了，可娘家有个褫夺了诰封的祖母，说去总不好听。咱们且来捋一捋这件事，祖母之所以得罪圣人，那是不肯答应你与仪王的婚事所致，老太太未见得没有先见之明，如今仪王不是因谋反伏诛了吗，那咱们老太太这罪名也洗清了，禁中该把

    这开场显然没开好，易大娘有些悻悻然，但重又调整了绪，与罗大娘一同落座。

    易大娘被她回了个倒噎气，暗这丫真是一张铁，半也没有放的意思，只怕接来的话更不好说了。

    明妆脸上淡淡的，倒也没有异议，“这件事由辈们主，若是姑母和两位伯父都觉得该接祖母回来，那就派人过均州去，不可不必来问我啊。”

    小小厅三分天，各有各的盘算，先客地让一让礼，吃茶吃果面地招呼，待虚礼走完了，就可以切正题了。

    明妆不动声回避了她的络，面上当然还是过得去的，微微着一笑：“今日不知的什么风，把伯母和姑母来了……”一面比了比手，“二位辈别站着，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