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边喝边聊，气氛越推越，温想也被烘托着喝了酒。

    向洋喝了，一脚踩在凳上，即兴开始了诗朗诵。

    我的一生是辗转飘零的枯叶

    我的未来是不锋芒的青稞

    如果命运真是这样的话

    我愿为野生的荆棘放声歌

    ……

    他念得激昂澎湃，温想想起什么，偷偷拽了拽虞闻衣角，“向洋小时候真是三好学生啊？”

    虞闻愣了会儿，把贴到她耳边：“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都二了，不过成绩确实不错。”

    不然他也不会借钱给向洋上大学了。

    那时候虞闻也才大二，因为在托圈里跑了名气，手上有些钱，遇到向洋的那天他正准备辍学来E-xur打工。“未成年，不读书什么？”这是虞闻对向洋说的第一句话。

    “你别看他那样，能吃苦的，为了给他妈治病，大学的时候一个人打了三份工，跑比赛、送外卖，还倒腾旧手机回收。”

    听着男孩的往事，很难把他跟那个嬉笑脸的向洋联系在一起。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温想有些心疼，“那他妈妈病好了吗？”

    “前年就好了，现在在老家小生意。”

    温想，她看着对面一张张或激昂或笑的脸，这一回厄运似乎终于放过了苦命人。不是谭勋、宋婉瑶还是向洋，他们都历经苦难，而今甘来了。

    她转望向边的人，虞闻灯影难辨明灭的侧脸让她想起了钟季同。

    她突然想问，虞闻，那你好了吗？

    她没有问。

    她其实午的时候去过一次虞闻房间。供应商这次发的零件货不对板，他们一起找之前的采购合同。

    虞闻的房间比她想象中整洁，二十平不到的卧室里沿墙放了一张床，窗台旁打了一方书桌，背后的柜架上整齐地码着书，和他从各大赛事上赢回来的奖杯……最面摞着几个封好胶带的纸箱，里装着托车散件。

    一切看起来十分正常，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违和一直持续到虞闻从桌上那本合同。

    温想发现了，他的房里没有照片，一张照片都没有。

    一般人的卧室里都会放自己和家人的照片吧？比如温想床就摆着她和父母的合照。

    但虞闻这里，桌上没有，床柜上没有，墙上也没有。

    虞闻站在一旁翻着合同，温想坐在他椅上，手指不安地扣着座板。

    “虞闻，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啊？……其实我是单亲家，我妈妈在我八岁的时候生病过世了。”

    虞闻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一个多月来从没见过她母亲，虞闻心中早就有数了。

    “……难过了？”

    他语气来，拉了张凳在温想对面坐。

    温想摇，“虞闻……我好像从没听你讲过你的家人？”

    “我？”

    他停顿一，嗓音里透着不屑，“我是孤儿。”

    温想：“……”

    “我小时候呢算是外婆带大的，后来初二我就住校了，三四周才回去一次。”

    “那你算是一个人生活了，一定……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