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离开正院后，没有立刻去厨房，而是到前院找了个傀儡，照着往常李温齐教过的那样，命它去把偏院里那堆柴火给劈了。厨房如今不剩什么柴了，若是不把新柴劈好，她今早还不了朝呢。

    接着，她又去了门房。

    婆本是世家大族里养大的世仆，事颇为周密。虽然她笃定自家娘小杨氏未必有那个胆儿，但也不敢冒险，特地去门房嘱咐那老苍一声，让他看了门，千万别让娘有机会摸到偷溜去的机会。不然娘自己找死事小，把他们这两个老的连累了，可就不划算了！

    婆承受过小杨氏生母的恩，所以心里一直惦记着旧主，见小杨氏薄不孝，对她早已没有了期待。然而老姨娘还在庵里受苦，她的丈夫儿又跟着小杨氏的同胞兄弟杨铄去了放地，既然已经注定回不去杨家，小娘小郎君年纪又太小，起码要等上十年八年才可依靠，婆少不得要为以后多想一想了。小杨氏靠不住，可老姨娘与神仙六郎都是好的。为了抱住六郎这条壮的大，婆绝对不会放任小杨氏作死！

    完这些事，她方才去了厨房，苦着脸开始了今天的劳作。这么大的宅，除了活有人，其他事都要她负责，她真的忙死了，实在没心去娘又闹了什么夭蛾。

    婆没有发现，在自己埋苦的时候，一只在秦岭常见的小山雀从窗外飞过，驻留在窗外的树枝上，往厨房里盯了好一会儿，似乎对她存放起来的大袋米、面与腊、山兴趣，一直盯到她起门，到后门外的田地里，看着她摘了几株新鲜葵菜，方才飞走了。

    小山雀轻轻落在宅前门外的石阶上，了几，确认门房里的老苍又打起了磕睡，方才再次飞开，沿着山的陡峭小径徐徐盘桓落，隔上几台阶，便不知从哪里叼来三两颗小石，放在了台阶不同的位置上，隔上阶，又再来一回。它就这么散漫地，不规律地将小石散布到整条石阶上，好象只是两旁的山偶然掉落来的一般。

    偶尔，它也会叼几没杈没叶很好动的树枝来代替小石。途中它遇到有几阶石阶上裂开了隙，还特地用喙把那条细啄开几分，又用力踩了几，再叼来几片略有枯黄的落叶遮掩住隙最明显的地方，才算是满意了。

    完这些事后，小山雀便振翅而起，飞到百米外的山崖上，找到一个山雀的窝，在旁边找到枝条，站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