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帝（三十）

    离并没有跪多久，衡珏就让人扶她起来，让她休息去；她知他总是这般心疼她，无论话说的再狠，也不会落鞭来给她一血，他是个带兵的人，心慈手这个词很难现在他上，但她知，他对她向来都是心慈手的。

    明明两人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泥，怎样也不能兜在一起，为何偏偏就是遇上了，遇上了还万般想不开的苦苦纠缠。

    她有时会想在想，若他不这般对她好，若他边已有别的女人，像是父亲对待母亲那样，她或许早就能真正心死想开，任他关在墙中恣意摆布，等再也不想忍耐时，悬上一条白绫，了却这段尘缘。

    但现在的况，她又哪有可能如他所说这般俐落绝、说断就断。鼓起勇气说那些话来，只不过想求他给个痛快罢了；只是从那天起，他既未放她，但却也不再现。

    明明自己服，就能重新得到的疼与怜，明明只要假装说些好听的话，就能好好与见上他一面，她却这么愚蠢的把唯一的机会推，至死不愿鬆手，想来他也是对她寒了心。

    离心中愁绪百转千折，没多久之后便生起病来，此时的她绝望至极，不再奢想着要再见他一面，更不盼望着能，只是恹恹躺在床上，逐渐憔悴。任由一波又一波的御医切脉诊疗、服一碗又一碗的汤药，即便如此，她的病也不见好转，反而益发严重了起来。

    不消十日，她已病的形销骨立，意识模糊，整日都很难清醒，彷佛只剩一气吊着，这一日，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衡珏的声音，她想睁看他，却宛如千斤之中，怎样也掀不开来。

    她抖着惨白的想要喊一声阿九，想要告诉他她并非有意要气他，想告诉他，她并不是这么无地想要割舍他，她只是贪心的希望两人在分离时，还能保持初见时的好，而不是如她父母那般，满是委屈与怨怼，却又切不断百般缠缚的，但她确实从未想过，这对他来说应当是件残忍的事。

    「阿??」在恍惚之间，她觉他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依旧是炽有力的，但今日却隐隐发抖，不像之前那样持重沈稳。她想要与他十指缠，告诉他她很想见他，但却连移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着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疲惫继续说：「他们说你这是心病，药石无罔，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不??不，我不是想离开你，我只是胆怯又贪婪，得不了你的全，只好说自己全都不要。离竭尽全力地想将话说，但实际上她只是无力地着气，像是在，让衡珏吼着叫御医来，折腾了许久四周才逐渐安静来。

    因为在诊脉时，衡珏鬆开了她的手，因此离以为衡珏离开了，只不过在她悠悠恍恍于黑暗中茫然时，熟悉的炽又包裹住她的手，这次他的手与她十指缠着，彷佛怎样也不愿鬆开。

    衡珏守在她床边许久，才哑着嗓音说：「在明堂时我就想，你生来就是要折磨我的，可我偏偏就是傻到了底，不愿把你放开。」

    「阿，我母妃早逝，父皇因为我得像母妃，怕目生伤，便也不肯见我，失去了父皇的，我唯有装疯卖傻才能在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