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当然也记得田修竹是谁。

    “叫什么？”

    以前离开那个家的时候，他想放弃李蓝；后来考结束了，他想放弃付一卓；如今从监狱来，他也打算放弃那段校园生活——直到他看到那张照片。

    “等你有功夫想的时候就晚了。”

    他记得朱韵第一次帮柳思思写的英语作业，记得她去中医馆时的偶遇，也记得他们在术馆三楼七号展厅看到的那幅画，还有她提起“天才画家”时的神。

    李峋沉声，“别跟我提她，我没功夫想她。”

    “你才来几天？”付一卓皱眉，“你怎么总有事？”

    “不想。”

    付一卓问：“你就不想知弟妹边那个男的是谁？”

    付一卓对上李峋的神，觉气氛不太对劲。

    付一卓藉着的夜，刻意忽略了李峋神中的警告，语重心说：“峋，你看你又任了。”

    付一卓舒心地往后面的大镜上一靠，望着天棚叹：“六年，一晃就过来了。哎，你看哥这些年是不是完全没变化，还是那么帅？ ”

    付一卓：“都这个时间了啊，是时候去找弟妹了。”

    他惊讶自己对记忆的掌控力，他发现其实他谁也忘不了，他的大脑层清晰地存储着那些看似被遗忘的细节，他甚至记得第一次帮付一卓时，数学试卷最后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他是个画家，叫田修竹。”

    “那个，峋，弟妹那边——”

    李峋低声。

    李峋的脚步猛然停住，付一卓差撞上去。

    时间会磨平一些人的棱角，也会淬炼一些人的灵魂。

    从那一刻起，他开始回忆了。

    李峋危险地瞇起睛。

    “……”

    付一卓好心规劝，“你少一吧，对不好，你看弟妹都戒烟了，人还是要多听劝。 ”

    “教室禁烟！”

    李峋没理他，低了一支烟，付一卓瞬间踹了他一脚。

    所以他的生命经常是脱节的。

    屋裏还有两三个小朋友在玩耍，李峋不耐烦收起。

    李峋是个不喜回忆过去的人，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大概是因为儿时的记忆裏很少有能称之为“快乐”的东西在，所以他隻向前看，快刀斩麻，摒弃一切他觉得不必要的东西。

    “田修竹，是叫这个吧，我记得应该是……”

    “……峋，峋？

    李峋狠狠咬牙，大步离开院。付一卓在后面寸步不离。李峋，付一卓更更，追起来轻轻鬆鬆，还有聊天的闲余。

    一阵玄妙的沉默。

打电话的任迪来说十分难得。付一卓绅士风度，不任迪再怎么骂，他都好声好气地哄着，他一直在对任迪说，李峋不可能会变。

    “我回去了。”没等付一卓说完，李峋开打断。

    那时他满脑裏充斥着吉力公司的事，分不丝毫力去想其他。但那照片威力太大了，它将他和过去彻底连在了一起。

    付一卓震惊，“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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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峋也不回走到门，付一卓赶追上他，李峋推开门，外面夜已。

    “有事。”

    该死的照片。

    付一卓欠欠地说：“你不想我也要告诉你。”

    “去吗？我开车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