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韵跟李峋约在学校门，七见。

    朱韵五钟就睁开睛，说什么都睡不着了。她洗了个澡，发觉时间还早，又敷了张面，结果还有空余，又在衣柜里消耗了一个多小时。

    门的时候已经有迟了，她赶到约定地时李峋已经在了。

    秋风瑟瑟，七的校门仍然寂静，李峋穿着的外，站在草木凋零的秋景中烟。他年龄变了，气质变了，不再像从前那么趾气昂风得意，但至少段还在，经由岁月一磋磨，倒显几分颓废的。

    虽然脾气还是像以前一样混。

    朱韵直接在车里喇叭，两人隔着车玻璃打了个照面，他熄了烟，上车坐到副驾驶位置。

    朱韵问：“等多久？”

    李峋：“半天。”

    “……”

    朱韵看时间，不过才晚了十几分钟而已。

    这是他们吵架之后的第一次单独相。车上，朱韵余光看到李峋扫了她几，大概是在判断她有没有残留绪。

    朱韵神如常。

    这是她这些年里习得的新本领——“忘”。

    世间什么事都扛不住一个“忘”，她在那段岁月里掌握了这自欺欺人却又无比效的技术。只要“忘”了那些钻心的事，不好的坏的，一视同仁，腾空间就能继续往走。

    李峋见她没什么事，闭起睛养神。

    朱韵据林老给的位址，拐学校后面的社区大院，本以为还要找一阵单元楼，结果没想到林老直接等在社区门。在林老现在视线范围的一刻，朱韵察觉李峋僵了僵。

    她对李峋说：“你先车。”

    李峋拧着眉：“为什么？”

    朱韵：“我去停车啊。”

    林老老远迎上来，朱韵赶打开门锁，给李峋连怼带推去。林老神极了，五米开外就开始使劲指李峋，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走近了直接给了他一拳。拳看着声势浩大，可打在李峋上一动静都没有。

    “你个混小啊！”

    李峋低着，声音有哑。

    “老师……”

    他这老师俩字一叫来，朱韵和林老的睛都红了。朱韵心绪万千，一气把泪忍住，冲林老笑着说：“老师，我先去停车了。”

    打了个转向，朱韵将车停在路边的树，熄火的时候，有两片枯叶落在前车盖上，又被一阵风落在地。

    朱韵掏纸巾抹睛，又在镜里补了补妆才车。

    林老看见朱韵，笑足颜开。

    “哎呦，都大了啊。”

    朱韵恭恭敬敬打招呼，林老指着她和李峋说：“你们以前就喜一块，现在还在一家公司，真有缘分啊！”

    朱韵笑着说：“可不是么，特别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