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半个月过去，沈半夏还是会来。周警官有时候会怀疑，她是不是成了一棵树，要扎在警局门。

    周警官不忍，让人把段从羁押室带来。

    “她每天都来，雷打不动，”周警官发愁：“你说怎么办吧，现在外面又雨了，她还是不肯走，每天晚上守到十一二才失魂落魄地回家。要是将来你真被判了有罪，在牢里待个三五年的，你让她怎么办，她这辈不就毁了吗。”

    段想去看看她。

    可谈话室里方方正正，光线很暗，连个窗都没有。

    他看不到她。

    有警员来找周警官，给了他一份上签过字的取保候审决定书。周警官一扫愁容，拿着文件朝谈话室里走：“放人！赶给我放人！”

    沈半夏都不太注意到天上了雨。

    脑一直浑浑噩噩，什么都不太想得起来。唯一记得很清楚的，就是她要等段。

    当段从警局大门里来，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怀疑自己现了幻觉。

    一直到段把伞撑过她，耐心地帮她掉脸上的雨，觉到他手指的，她的意识才一地回来，睛里有了光。

    “段？”她生怕会打破什么似的，叫他时的声音很低。

    段把她上的雨也掉：“是我。”

    沈半夏睛里掉一滴硕大的泪，她赶掉，对段笑笑：“我们回家吧。”

    “好。”

    段把上的外脱了，给她披在上。

    崔山开着车过来，段牵着沈半夏带她坐上车。

    车开到段常住的那别墅，警局的人已经来查过，没有搜查到任何可疑文件和不法财产，也没有损害家里任何财务，例行检查后就走了。即使只是这样也吓坏了葛梅和她的丈夫李家，这几天两个人一直惴惴不安，看到段回来才放心些。

    段很久没理发，刘海了些，快遮住睛，上冒了一层短短的青茬。

    他洗过澡从浴室来，脖上搭了条巾，刘海往坠着。沈半夏让他坐在椅里，她帮他发，又拿了剃须刀帮他刮胡。

    他又成为了她熟悉的，清清的段。

    属于她的段。

    沈半夏窝在他怀里，手去摸他的脸：“你怎么瘦了，难警局的人不给你好好吃饭吗？”

    段笑笑，并不是勉在笑，而是由心地，因为又跟她待在一起，听到了她的声音而笑：“是想你想瘦的。”

    “都这时候了，你还言巧语。”沈半夏担心地望着他：“段，你会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