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气，只好拿几分力正视这场电话艷遇。直言不讳地问：「你几岁了。」

    「我是个老兔了。」他平淡地想。

    他是很期待为陆上锦换一个契合度极的，可是为什么对方对他的牺牲那么理所应当理直气壮，三阶分化的不是天生的，他为此付过多痛苦血腥的代价，连他自己都心疼自己。

    被抛弃的老兔是不拥有这么执着的追求者的，言逸不觉得受若惊，只到无暇应付更加疲惫。

    疼到他本不敢记得。他在陆凛的金边镜的镜片上看到了自己，表扭曲得让他自己都认不来那是他。

    但愿望说来就不灵了，从前不想说，纵得想让陆上锦猜中他的心思，现在不敢说，怕说来就真的不灵了。

    但他累得无法扯起嘴角，心里有一块刚刚被掀起来的伤疤，还血淋淋地疼着。

    在他经受最痛苦严苛的分化引导时，陆上锦大概在上学。他听过陆上锦在琴房弹钢琴，他还记得旋律，克罗地亚狂想曲，烈浪漫的曲调像一条把他拖泥泞沼泽的救命绳索，让他的脉搏和心臟从此为那个少年而动。

    很累很累，他也早已没有当年那么年轻炽烈。

    曾经他的愿望是能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听陆上锦给他弹一支曲，每个生日他许的都是同一个愿望。

    言逸倚靠在被窝里，看着熄灭的屏幕怔怔发呆。

    他总习惯给自己机会，看视频的时候等加载等得不耐烦，心说数五个数就不等了，数完了，还没加载来，心说，那再数五个数。

    飞转的刀片实在太过锋利，以至于几秒钟后他才觉到疼。

    「你嗓哑了，是冒了还是哭过？」alpha小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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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不愿意承认，陆上锦和陆凛，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是一怎样的疼啊。

    被暗恋的oga盘查起本，他竟然也稍稍品味了些许甜安心，于是兴奋地回答：「夏镜天。」全然没了故作稳重成熟的低沈腔调，但依然温柔。

    言逸笑了一声：「小孩儿。」

    言逸又问：「叫什么名字？」

    一个站在金字塔最尖的oga都犯贱成这副狼狈样了，为什么陆上锦就不多问问他的还好不好呢。

    木愣无神的双看着自己修苍白的左手。

    年轻的alpha声线带着一丝傲的温柔，担心冒犯的语气也显一不和谐的可，是个冒着贵气的少爷嗓。

    陆凛着这只手放速运转的榨机里的时候，他很清醒。

    他在等的是陆上锦跟他说一句回家，而不是回去手术。

    他只是不知，兔是很胆小的，波澜不惊的表，可能已经吓得肝胆俱裂，安静地卧在角落里，只是因为无路可逃。

    「你还难受吗？」alpha知他怀了，却一如既往地关注他，「你在哪，给我个地址，我去找你。」

    有些中二的轰轰烈烈的眷恋幻想，该赶醒醒。

    alpha显然被问了个措手不及，迟疑着回答：

    ——

    言逸没带睡衣，脱了外，只剩一件米的薄羊衫，细地盖着大，遮着手掌只指尖，盘靠在床，怀里抱着个枕护着肚里的宝宝。

你就别回来，我看你能在外边撑几天。」

    他了挂断，把手机狠狠往外一砸，把摞得整整齐齐的兔粮盒砸得七零八落，草屑凌地洒在地板上。他被追捧惯了，忍受忤逆的耐心就少了。

    「二、二十四。」

    陆凛希望他的三阶分化能力是「肢再生」，注了大量蜥蜴alpha的信息素，惨烈的分化引导却只让他分化了「瞬移」。

    他是被作为陆家的尖端兵培养的众多战士之一，只有他成为独一无二的英。

    他也倦了，拿笔记本，给陆上锦减了一分。再减到零，就真的不要再他了。

    屏幕忽然亮起来，那个号码又打过来，言逸垂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