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季淮。

    他没什么胃，但依旧着自己吃了一些东西，甚至偷偷跑去在医院外面的超市里买了一小盒冰激凌，坐在院里光温的椅上，一杓一杓很珍惜地吃完了。

    将盒丢垃圾桶，季淮轻轻摸了摸被浅蓝病号服遮罩着的小腹，他本就瘦，与谈翊分手和这场病更是雪上加霜，让他形销骨立起来，小腹是完全平坦的，完全受不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生命。

    但季淮还是轻声细语地说：“这个是冰激凌的味，香草味的。你要是喜，等以后找到了新的爸爸妈妈，生之后，可以让他们给你买。”

    他目光空茫地看了一会儿前方，突然又补充：“但是不能吃太多，会蛀牙，还可能闹肚。”

    夕在天边翻着，染层层迭迭的晚霞。

    “我没必要和你说这些的，你的爸爸妈妈，他们一定会给你买各味的冰激凌，也会着你，不让你吃太多。如果真的生病了，他们会陪在你边……你会有很好的家人，不像我，我不是一个好爸爸。”

    季淮将脸埋在双手手掌中，咙里发压抑的悲泣。

    他以为他的泪已经光了，原来不是的，他还会哭，还会心痛。比谈翊和他说分开的时候更痛，比庄烨霖站在他面前，用那双和他无比肖似的神睥睨地望着他时还要更痛。

    季淮一夜未眠，第二天憔悴的不像话，负责他病区的护士已经偷偷哭过一次，红着睛帮他术前准备，还努力安抚他：“程医生说，你的化疗方案已经准备好了，等稍微恢復一些就开始治疗，骨髓匹的数据也已经上传到系统里了，你这么年轻，没有基础病，要好好合我们治疗啊，会好起来的。”

    季淮了。

    护士将他扶到椅上，推着他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幽地走廊如同吞噬人生命的兽，而路尽的金属质地推拉门就是兽的咽。季淮全都发起抖来，他几次试图挣扎，试图转逃跑，试图停这一场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