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我在梦？」四周一片雾濛濛的，小羊什么也看不清楚，幽暗里又好像有微光，他害怕得不敢妄动。

    有个平稳低沉的男音回他说：「是梦，也是在混沌里。梦是最接近混沌的地方。」

    「你是谁？」

    「你是谁？」

    小羊皱眉：「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他说完就看到上方洒落一光束，照亮前方一座玉台，上面放了一只琉璃杯，晶莹漂亮的杯盏盛着透明酒，酒和杯盏周围有淡烟冉冉飘散，彷彿生云雾，有一明月正倒映其中。

    那男音说：「喝了这杯酒就能知我是谁了。不过，劝你别喝。这是与我订立契约的酒。」

    「你不能说自己是谁么？」小羊到莫名其妙，他：「我叫小羊，你是谁啊？」

    「妖。」

    小羊心想这是梦，也不怎么惧怕，敷衍应了声「喔」又接着讲：「我不能喝，今天吃姥姥的汤被娘亲骂了，我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而且小孩不能吃酒的。那个不好喝。」

    那声音发轻笑说：「你没喝过怎知它不好喝？」

    「唔。」

    「开闭都是娘亲，是三岁娃儿，所以还是别和一个妖牵扯上了。」

    「我九岁啦！」小羊恼。

    四周雾散开，小羊看到娘亲被一群人追杀，娘亲逃废村周围的树林里，他不安问：「这也是梦吧？我娘亲没事吧？」

    「是透过梦看到的事，有人在追她。」

    「那怎么办？我醒不来啊，要怎么醒来啊？」

    那声音语气淡淡的回答：「想醒来只能喝了那杯酒，立了契约。不喝也无妨，只是你会困于混沌中，渐渐被世间遗忘，你在尘世间认识的人也都会遗忘你。这秘境就多了些养分，等一个有机缘的傢伙。」

    小羊看娘亲和那些人在黑暗的树林里打了起来，他从没见过娘亲拿兵与人相斗的样，而且还被那些人刺中一剑，他急得大喊。可是任凭他喊得再大声，袁霏缨都听不到。

    「中招也没血，反倒是她手里的短刃变化为戟，还能摄走他人血气。若是正派之，应当是自灵素的丹辰吧。她那是元神窍，被普通刀剑击中亦无大碍，他们大概也想找混沌中此秘境的。」

    小羊慌忙问：「那你快把我娘救来，你不是都把我来了？」

    「我没有把你来，是你自己来的，这是机缘使然。」

    小羊快哭来了，那声音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讲：「混沌能连通到任何一个地方，藏有无限天机和奥秘。」

    「别什么天还是地啦，求你快救救我娘亲！我、我、我要去找我娘亲！」

    「想离开这里，就喝了那杯中月吧。反正只是十年之约，但你还是得想仔细，若和一个妖沾上关係，那后果……」

    小羊为了去找娘亲，想也不想就喝原先不肯碰的那杯酒，最初觉得喝了一杯，那些酒就化为若有似无的微凉雾气，又像火烧一般燎遍了四肢百骇，惊得他倒一气，好像还闷闷打了一个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