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洗脚，听到杨雿熙忽然讲起往事说：「这个盆，好怀念啊。」

    「怀念？」

    杨雿熙用两手圈一个小圈说：「你还这么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帮你洗澡，用这样的小盆绰绰有馀。刚生来时，你真的好小好小，好可。」

    「我们？」

    「是啊。我们啊，那时候好开心，天天都笑着，我都不想回天上了。」

    杨慕珂倾听她讲话，心想娘亲八成就是盛如玄他们想找的天人吧，至于她中说的「我们」应该是指她和父亲。「你说的我们，是指你和爹？」

    杨雿熙笑了笑：「你又没有爹，真是小傻瓜。」

    「是么？」他一雾，难以明白为何她总是这回应。「如果我没有爹，那我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我生的啊。」杨雿熙指自己肚说：「从这里。」

    杨慕珂莫名松了气，幸亏不是捡来的，也不是石蹦来的。他看杨雿熙连连呵欠就让她先睡，自己去把倒了，再睡到桌上，等隔天有空再继续打扫屋。次日一早他买了现成的蒸饃回来和母亲一起吃，吃饱再一起去寂明馆。

    寂明馆不是传统由修真门派开设的问事、易，而是由凡人、怪和修士一起经营的店铺，和一般只开放修真者的地方不同，对各族类都相对友善，而且听说许多国家的都城都有开设寂明馆，这城里也有一间分馆，这也是杨慕珂搬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寂明馆外和一般茶楼差不多，都有人跑堂帮客人菜叫卖心，想易的会再叫人来，或另外到厢房去谈，不定期会有修炼材料的买卖活动。

    杨慕珂到寂明馆要了个屏风隔间的座席，叫了两盘心和一壶茶，然后向店里人问有没有什么差事，来接待的年轻女打量他几客气询问：「不知这位郎君有什么擅的技能？」

    「我会替人看些风，还有简单的辟邪驱鬼，炼些符咒、摆佈阵法，不过杀人害命的事我不，一般的护法、养生、求财、招福、和合都略通一二。」

    女拿一本小簿翻阅：「若有现成符咒可以带来这里买卖，经由敝馆的修士认可、鑑定后会先付你一笔本地可用的银两，若要换成丝绸布帛或其他修炼的材料也行，敝馆都有标明价码，不清楚的都能询问。

    至于其他的嘛，你可以等会儿到掌柜那里要张单写明自己能的事，之后会掛上名牌。要是有人提委託就可能派到你那儿，要是顺利完成一件委託就会继续将你的名牌掛在馆，若犯了寂明馆的规矩就要拿牌，永不採用。详细的你可以拿单再问个明白。」

    杨慕珂谢过那女，他让杨雿熙先坐一会儿，把上带的符咒都拿去卖，换到一笔钱够他们母过上半个月，收获意外的多，也让他暂时松气。他立刻用这笔收给母亲找医修，母亲那病恐怕不是一般医者能治好的，寂明馆的人说这城里恰好就有位不错的医修，午应该会来看馆里的药材。

    杨慕珂决定先带母亲去附近逛一逛，午后再过来这里等候。他们散步熟悉环境，饿了又回寂明馆歇脚，午后的寂明馆有艺人抚琴奏乐，有些人直接在座位上打盹儿，也有人拿起书看，和外面路上车喧嚣相比，馆里气氛很和谐。

    上午接待过杨慕珂的女过来跟他们讲：「先前和你们提的那位医修来了，她正好有空，现在就要去找她么？」

    杨慕珂连连应好，牵起母亲跟上去，他们上了二楼去廊上某间厢房，鏤刻的圆窗开了宛如弯月的，窗前椅榻坐着一位正在喝茶的女童，那女童抖了抖脑袋上的兔耳，眨着乌亮的双眸看向来者说：「初次见面，我是蓼。如你们所见，我不仅是医修，也是个妖修，若是介意的话可以现在就离开，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