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全用在算計裴清上。

    小殿不自覺依偎在靈蛇真君懷裡，一面聽著靈蛇真君的心，忽然間安心了許多。她總覺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被她忽略，又覺得靈蛇真君瞞著她某件事。偏偏她一無所知，就算擔心也無可奈何。

    有時候她這麼告訴自己：算了，只要哥哥平安、父君母神平安，她什麼都不計較。算了，回來就好了。不要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受傷，她會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雲瀾接替靈蛇真君的工作，繼續熬著白米粥，他見熬得差不多了，"表姊，夫，吃飯了！"

    靈蛇真君讚許地點了頭，"雲瀾對不住，我一時疏忽，讓你跟著多睡了一天。"

    雲瀾撓了撓頭，靈蛇真君客氣得叫他不知怎麼接話。也不知是不是他太習慣那雙鳳刮得他渾雞疙瘩，只好，"夫，我還是小孩，多睡些無妨。"

    他們三人各吃各的沒人說話，忽然間更讓雲瀾渾發抖的事來了，靈蛇真君那雙恐怖的鳳居然笑得瞇了起來，"雲瀾，你還是小孩，一天到晚吃白飯拌菜不行，慈雲寺離這裡不遠。往年我也帶你表姊到慈雲寺小住，它的素齋頗名聲。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午我帶你一塊去。"

    說時遲那時快，這天午他們已經踏上了慈雲寺，寺門的匾額是紺青的底遒勁的金字。陽光斜斜地落，那匾額的金框顫巍巍，反的光落在素白的牆面。

    這麼一副景象描繪了慈雲寺的莊嚴與寧靜，進了拱門，幾位知客正在灑掃。不一會兒有個小和尚帶著他們進了寶殿參拜，幫他們安排了相鄰的兩間禪房。

    小和尚合掌說，"阿彌陀佛，屆時一日兩餐的素齋，小僧會送到禪房。"

    靈蛇真君走向前去，同樣合掌，笑著問，"修慧大師還在嗎？好久不見老人家。"

    小和尚答，"修慧大師雲遊去了，歸期不定，施主恐怕要失望了。"

    靈蛇真君跟著小和尚走客院，臨走前說，"我去前殿添個香油錢，你在院裡坐著賞。"這話自然是對小殿說的。

    雲瀾剛從他的禪房走，見小殿坐在院裡的石椅上，也走近那個石桌，嘆著，"表姊，這裡真不錯。"

    他放望去景致不俗，院裡栽了幾顆桂，如今正是期，一陣風過，帶來了清甜的桂香。那石桌鋪滿了小巧潔白的桂，像一塊刺繡緻的紗布，正鋪在桌面上。

    小殿笑著說，"我小時候常來慈雲寺，還會爬樹摘果吃，那時我在樹上摘果，丟給樹的靈蛇真君接。"她的手虛掩著餘暉，臉上帶著懷念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