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之前，其他人就已经迅速把糕分掉了。

    那时起他就知，不论在哪个哥哥心里，他都是那个外人了。

    隻留两个大的。

    谢慎之是个大忙人，一周都不见得回来一次，对李珩态度也很冷淡。

    谢夫人悄悄掐了手心，克制住自己喊小儿名的衝动。

    他嗡了，小声喊那个在心里盘桓过不知多少遍的称呼。

    一时之间，他很难把前小心翼翼看着自己，不自觉带着某期盼和希冀的谢家人和梦里那一张张或冷淡或憎恶的脸联系起来。

    谢夫人眸中隐隐有晶莹闪烁，她“欸”了一声，又迅速低，将泪揩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给李珩又盛了一碗汤，“路上肯定饿坏了吧？多吃。”

    “我是你的”妈妈。

那张同样没太多表的脸上看到了遗憾。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么撑过——在服务员把所有的菜全撤去之后，又重新端上来许多甜品，还有他们从谢家带过来的那个草莓糕。

    糕被相当不均匀地切成了六份，其中有两份均匀地分走一半，足足有四分之一大，剩的四份则可怜地挤在另外半边。

    谢夫人笑着把草莓更多的那一份推到他面前，看起来很开心，“福叔说你也喜吃甜。”

    就算这是梦，这样好的梦，稍微多留恋一会儿也没什么吧？

    “不要多余的事。”他这样警告李珩，却在一秒问在房间里学习的谢笃之要不要自己替他泡。

    听到消息，她是表现得最激动的那个，真见到人，终于到了拨云见月的时候，又突然患得患失起来，语气难免带上了一些小心翼翼，“阿勤在接你的路上有没有和你说？”

    “小珩可以这么喊你吗？”

    和谢思之明晃晃、不曾掩饰的厌恶和轻蔑相对比，这冷淡已经算是一温和。

    李珩记得有一次他刚好在楼，就帮忙把谢慎之熬夜要用的咖啡送上楼，谢慎之隻皱眉看了他和手上端着的咖啡一，便关上了门。

    李珩没有好意思开告诉她，自己在便利店吃了饭团和关东煮。

    大概是因为初次见面给人留的印象太差，在之后的很一段时间里，他隻敢在心里悄悄地喊谢夫人和谢先生爸爸妈妈，更多时候，还会刻意避免，用“您”去代称。

    他甚至清楚在座的每一个人有什么喜好，吃什么菜。

    李珩都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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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两个哥哥，谢慎之和谢思之。

    少年带着恍惚地想，说不定正经历的认亲才是梦境。实际上，他现在正躺在工地那张矮床上发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