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怕他再骂「蠢货」这样的字，乖觉地先替他倒上茶。

    「你喝茶，最近变冷了许多，喝茶会很舒服的，你想不想喝酒？我去替你温酒。」

    「让你这么多步也能输！」

    「我有什么办法呢？」檀檀很无辜地说：「棋谱我都背过的！可是，可是你每次都不照棋谱上的走。」

    「嘴的时候倒很机灵。」

    他起书阁去寻赵鄢山亲自撰写的棋谱，檀檀怕他在恼火中又伤自己，跪坐在席上不敢动弹。

    「赵大人的棋谱是教人活学活用的，给你五日时间看仔细了，次若还是这个德，就」

    「就，就如何呀？」

    他一时竟然说不上来，但是无妨，他又一千拿她的法。

    月光透过疏帘照来，寒冷洁白的月光打在他的上，他腰间挂着的佩反月的冷光，从檀檀的角度看过去，上绣着的远山半明半暗。

    「我没有见过你这隻佩。」

    「兰娘绣的。」他眯起来，「你倒是很关心我有多少隻佩。」

    檀檀觉得佩银面料上的反光很刺，她矢否认：「我才没有，我我只是很无聊。」

    「无聊？」他浅笑着坐，邪飞的尾带着引诱。

    他手肘撑在棋桌上凑近檀檀，「那便些不无聊的事吧。」

    「不不要。」她生怕自己拒绝地不够委婉，又：「那事也很无聊。」

    贺时渡盘而坐，敞开膛：「今日换个不无聊的姿势。」

    「你去找兰娘吧！总之她什么你都满意！」她竟丢这句话，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的小黑屋里。

    她的背影消失在夜间的霜华里，邺城秋时，夜里便寒凉难耐。

    檀檀在贺时渡的默许，已经能够住回自己的小屋，即便她不再住在大司的寝房，阿琴依旧将她的生活打理得无微不至。就算今日阿琴休息，也记得叫人为她换上新的炭盆。

    她从取藏在腰间的符咒，重新迭好放自己的枕里，默默许誓，她一定会带娘回到燕国的。

    楼仲康在府里过寿，贺时渡带着檀檀前去将军府，檀檀才终于见了柳玉安一面。他比刚被捉来秦国时神了许多，他们请了许多邺城有名的文人来助兴，柳玉安的风骨丝毫不输那些文人。

    平素是国之栋樑的那些将军们，此刻醉倒成一片，歌姬伶人混在其中，气氛渐渐浑浊靡了起来。

    楼仲康被几个伶人围着伺候，他觅不见柳玉安影，又想起那日南池贺时复劝他低调，他猛然清醒过来，放声斥：「你们把我将军府当成什么地方了！要苟且的事，回你们自己的府上去！」

    作乐声戛然而止，正在给贺时渡喂酒的舞女被这一声吓得手抖，酒泼洒了他一，楼仲康怒：「你带没带脑？叫你伺候大司，你给伺候成这样！」

    贺时渡扶额蹙眉：「是唐突了些楼仲康，你看着置吧。」

    柳玉安为檀檀用笛了曲燕国小调，燕的旧事一幕幕在檀檀脑海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