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手抚上那个地方的伤疤：「当年破赵国后，回邺城途中被赵国军砍的，再砍第一寸就成了柳玉安那样的阉人。」

    檀檀不愿他拿柳玉安取笑，手又向上移了些，不到一寸的距离，又是一微凸的疤。

    「那这里呢？」

    「是当年在山打匈的时候，我斥候去探路，结果遇到匈骑兵，当时便决定趴在地上装死尸，不曾料到那匈人会拿剑去刺死尸。我受了一剑，却不敢声张。楼仲康翻了几百个尸才找到了我，又背我走了几十里路才回到营地。」

    「他对你有救命之恩，难怪你这么纵容他」檀檀突然想到楼仲康的嗜好，「那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自那时起就风倜傥，也不排除是这样的原因。」

    檀檀瘪了瘪嘴，「怎会有你这样臭的男。」

    檀檀的手往他背再抚去，会有更多的疤。

    「你当时一定很疼的。」

    他沉默一笑，将檀檀的手从自己上拿来，引她抚上自己的面庞。

    「檀檀，我与你燕国的柳先生谁更好看？」

    「你一定知你自己最好看，才问我这样的问题，我才不会上当。」

    「你倒是有些光。」

    「那我和兰娘比呢？」

    「兰娘知识趣，你能与她比么？」

    檀檀知他是心非，她满不在乎：「兰娘知识趣，我无趣，又常常说你不听的话，你还嫌我好吃懒，却每次都只带我来雁北，一定是因为我比她得漂亮了许多。」

    她似隻灵动的小鹿，像坠人间的仙，是一尘不染的灵，人世庸俗的辞藻又怎形容她？

    多年前她的母亲带她来到贺公府，人们都在说这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那时的他少年成名，正是追名逐利的年纪，与他所好的皆是名动天的人，他又怎会觉得一个里气的女娃娃漂亮。

    他想起八年前的一件事。

    燕赵之战尾声，燕国皇室、将领、权臣皆降服，他放心领着楼仲康路屺等人游山玩，途中曾遇到过一个云游的老士，他赠了渴的老士一壶，老士还他一句谶语：木舟而覆舟，木不舟则木覆。

    他八字属，依族谱起名为熠，火相克，父亲又为他取字为时渡，愿他一路顺。

    然他从不信毫无依据怪力神之言，一路畅游山林，在树栖居，上行舟，毫无不妥。

    他在外游玩半月余回南池，父亲将他叫到书房去，照例与他说罢公事，他听得有些发困，微微合了一阵。

    父亲忽然说：「吾儿，为父为你找了一个妹妹，是燕国的小公主，是个极讨人喜的孩，她叫檀檀。」

    雁北的野草

    檀檀的模样玉雪玲珑，又胆小又容易笑，阿月和草原上的女都喜她。檀檀和贺时渡回到帐篷，阿月又去找檀檀了。

    檀檀想到贺时渡昨日说的话，难免有顾忌。

    燕国人是慕容鲜卑的仇人，她若知自己是燕国人，定会讨厌起自己！自己更不能编造一个份去骗她们。

    「舅舅，我就带檀檀去看看产小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