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信弃义

    他乡遇故人，当楼仲康再次见到柳玉安的时候，他竟颇有几分明白，何谓「我心悲伤，莫知我哀」。

    「你来看我笑话？」

    柳玉安依旧面分不喜悲，全然不似对待一个曾经在上的人。

    他向来如此，人间的悲都与他无关。楼仲康起初也用过些手段想他的怒气来，可到来碰的却是自己。

    他已回到他的故国，却仍是一潭死。

    「我真奇怪了，你也不过二十的年纪，怎么就跟个七老八十看透人世的老人似的？」

    「千人有千面，小人不过其中之一，将军何须奇怪。」

    「大司说得对，你们这些着他国血的东西，不值得真心。」

    「你走吧今夜卓将军迎战路将军，城中守卫不足，你门向西，不要回。」

    路屺率兵在城以北三十里外的破石陂与卓家鏖战，卓将军亲自帅兵退这一波攻，守城。

    楼仲康逃一事，让原本有了曙光的城再度陷黑暗。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是柳玉安放走了他，然而此时，楼仲康约莫已逃回秦国属地了。

    檀檀衝到柳玉安面前，不等他开，一掌扇向他仍不痛快，她揪起柳玉安的衣领，毫无一个公主的样。

    柳玉安：「公主当行己有耻，动静有法。」

    燕礼繁复，檀檀幼年不愿学习燕礼仪，是柳玉安又与她讲授这些礼仪的典故，又陪着她练习。

    「你，你」檀檀气得说不话来，她着气，里泪复急火，千绪变幻着。

    「你不燕国人。」

    「燕国已经没了，公主！」

    他第一次大声与人说话，竟是对着檀檀。这积了八年的郁气终于抒发，柳玉安咙颤抖着说：「就算卓家能守住城，我们也回不去故国了！」

    「你这个叛徒，不提起故国。」

    比起愤怒，仍是难过更多一些。檀檀因柳玉安的事几日没有胃，卓将军担忧她饿坏自己，亲自来劝她。

    他平日里严肃惯了，卓延怕他吓着檀檀，特意嘱咐他慈祥一些。

    他没有过一个慈父，不知何谓慈祥，可是看到檀檀哭的睛就不自觉心了起来。

    「这一年如果不是柳侍郎，我一定持不到你们来救我的，有他在，我才不用害怕要一个人回来人怎么这么轻易地就变了？」

    卓家父恨不得将柳玉安诛杀掉洩恨，但是杀了柳玉安，檀檀会更伤心的。

    「公主，背信弃义之人不你为之伤心。」

    「可」她迷茫：「我怎么能够不伤心呢？」

    柳玉安的背叛，几乎打破了她所有的认知，她原以为，忠于自己的血脉，忠于信义，她便永远不会犯错。

    这人心，远比她想的复杂，也远比她想的难堪。

    卓将军无法给檀檀一个满意的答覆，他这个年纪早已经知越是需要用时间癒合的事，越难用言语来解释。

    他试图转移开檀檀的心思：「开了让卓延给公主抓两隻兔来解闷。」

    檀檀眉皱的更她想从卓将军这里寻求答案，卓将军却让卓延去捉兔给自己吃。

    「我不喜吃兔。」她抹了把泪，「卓将军，你陪我棋吧。」

    她迫着自己用棋转移注意力，却又转移到了另一个极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