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向城济彙聚，这些小鱼游到济，会被济里的大鱼吃掉。」

    檀檀打了个寒颤，原来鱼界也这么残酷。

    在之音的静谧中，她察觉到今日的贺时渡反常地厉害。她认识他许久了，也未见过他是这样的。

    「你能不能给小阿囡笛？明明我的不好听，阿琴他们还要夸我。」

    她随时都带着短笛，乐曲给小阿囡听。

    贺时渡接过笛，他习惯地先打量一番，竹笛的边缘被磨得平圆，他脑海里立刻勾勒她在檐琢磨乐谱的画面。

    这短笛还不足他一掌的度，他十指握在其上显得又几分局促，他试了两个音，因手指位置是在挤仄而未能找到合适的音，檀檀听了一阵觉得曲不成调，略显失望。

    她一垂眸，他心就忧了起来。

    她是个比泉还要清澈的檀檀，她的哀伤像底的草，纠葛不休，显而易见。

    怕饰碍着走路，檀檀的髮髻空的，少一分修饰便多一分天然，正巧他手边是一朵充满生机的野，他摘别在檀檀上。

    以前在雁北，他也喜往她脑袋上草草的，檀檀不觉得反常，但她看到面映她别着的模样，立摘了来：「白是丧礼时的，太不吉利了。」

    贺时渡转移话题：「我送你的簪，为何从来不？」

    「俗气死了。」

    她回绝得很果断，看她如此坦开朗的样，他反而心间苦楚，若被她知了平昌逝世的消息，这伤只怕是永不能癒合的。

    「既然你不喜，便不必着。」

    「你今日为何对我这么好？」

    他是个谎话信拈来的人，此刻却怔住了。

    「平日对你不好么？叫你了刀，将我变成朝中的笑话我也未曾对你如何，且换另一个人这样对我，你看看会是什么样的场。」

    檀檀心虚，不敢再提这事。

    她双手撑在后，仰望着碧空上的白云浮过，漫不经心：「我觉得，庄一定不他的妻，如果他的妻，怎会在她死后盆鼓而歌？」

    「相传的典故，未必是真。」

    「可总会有人当真的」

    他冷静来时才发觉她的心思如此简单，这记恨的小傢伙，分明是在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