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时渡，檀檀，非儒」

    薄薄一纸契书，檀檀恨不得碎了吞肚里。阿琴来替她燃凝神香，见她仍捧着那张纸书不放，揶揄：「不知还以为那是贺公府地契呢。」

    檀檀也是里来的公主，她并不稀罕贺公府的地契，与阿琴斗嘴：「你们贺公府的地契很值钱吗？」

    「现在你与大司、小世三人的名字在一张籍书上，贺公府的田产地契都是你的。」

    「我第一次有籍簿呢。」这样薄薄的一张纸，就将三个人密联繫了起来。

    阿琴：「以后小姑娘再生个小小姑娘，便又可以往你们家的籍簿上添人丁了。」

    檀檀听她还叫着自己小姑娘，纠正：「我已经嫁给贺时渡了，不是姑娘了。」

    阿琴忍不住教她：「小姑娘可别被人骗了，婚书聘礼一样都没有呢。」

    「可我已经和坏十度在同一本籍簿上了。」

    「那能否一样？小姑娘难不想风风光光嫁给大司吗？」

    檀檀心虚地摇：「我很知足的。」

    「大司以前为乐坊的魁一掷千金都恨不得全邺城的人知，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他骗了。」

    檀檀将一页纸书小心翼翼放回簿里，她抿恬静地笑：「现在这样很好的，起码我不用面对那么多的事，我最烦要面对很多事了。」

    阿琴见屋外也没其它的婢女，便凑近檀檀说：「如今贺公府的资产都在小姑娘手上，若大司迟迟不给你婚书，你就拿这些来威胁他。」

    檀檀不知原来还有这样的办法，她乐：「阿琴你怎么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法？」

    阿琴掩不住脸上笑意：「我以前南池的月例，看谁不顺就找藉克扣，很用的。」

    不过阿琴这个法对檀檀是没有用的。

    檀檀算术最差，贺公府的仆人们都很清楚这一。她小的时候经常一个坐在院里数石，每次数不到一百就得重新来过，小时候是个糊涂脑袋，大也不会突然灵光。

    她脑不灵光，对贺时渡的一些法一雾。

    对于南池外的人来讲，非儒的母亲仍是个谜，这时候非儒的满月宴应酌低调些，他却恨不得将天所有名士都宴请过来。

    宴上也不见小世影，就连南池主人也隻了一面。

    熟悉他的人已经不会到意外，总之这位自小就排场很大，如今终得一嗣，不论是神女所生，还是南池里见不得人的亡国公主所生，都是要大肆庆祝的事。

    贺公府宾客散去，檀檀和非儒一大一小才相继从午睡中醒来，冬日天黑的快，已是要灯的时辰了。

    非儒一看到娘亲的脸就会笑，仆妇们都夸非儒聪明，檀檀虽表面上捺的住，心里却默默得意着。她一醒来就见到贺时渡，他才议事罢，人有几分疲乏，其实靠在床也不说话，只留一隻手的功夫玩她的髮。

    他以前也有这样的习惯，只是那时候她以为是这个人的脾气古怪，没发觉他只是疲惫了。

    毕竟傲如他，不得是全天最有力的男，怎么会承认自己会累呢？

    「贺时渡，大家都夸非儒很聪明呢，说别的孩要再大很多，才会不会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