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 （一）

    秋天的雨要么不，一起来，总是没完也没了的，没有浪漫心的时候，听在耳中只觉到心烦。

    好在是夜里，关了窗，拉了窗帘，只能听到一淅淅沥沥的声响。

    顾老爷阖着，一动不动的靠在沙发椅上，因为面蜡黄，所以如果不是他的还在随呼有所起伏，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尸。

    烟云伴着他坐在边上，睛飘忽不定地看着窗櫺，细听外面的雨声。

    闭着的顾老爷忽然声，“淑芳的事，你看到了？”

    烟云把睛从窗櫺上收回来，转而看着自己叉搁在膝盖上的两隻手回答，“看到了。”

    顾老爷仍旧没有睁，却从咙里发一阵有些古怪的笑声，“你不害怕？”

    烟云摸了搁在桌上的烟燃了，地了一，才轻轻地笑，“死当然是怕的。谁不怕死。但是我并没有偷男人，继爹你也就不会蒙死我，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

    顾老爷睁开睛，不声地看着她那张涂抹了脂粉之后在暗淡的光线里显得越髮艷和陌生的脸，忽然重重地咳嗽起来。

    烟云把了一半的烟搁在了烟缸上，过去替他搥背，捶了好久，他才算是平稳了来。

    顾老爷又靠回到沙发上，着气歇息了一会儿，忽然笑，“我怎么觉得，景和成婚之后，你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烟云脆把那剩余的烟撵成两半丢掉了，拢着髮不以为然地笑，“跟景和有什么关係。有的人生来就是贱胚，不能全赖别人对吧。”

    顾老爷不声响，似乎是在静静地回味着她这句话，忽然在沙发上虾一样的弓了起来，再一次猛烈地咳起来，这一次却要严重得多，烟云看来不好，连忙站了起来，替他拿了一隻痰盂过来，又扶他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