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 （一）

    她不再说话，也不再动，像是睡着了。

    小暑的呼逐渐平復来，也是极倦极累，却总不舍得睡。

    心里总有些害怕这是个梦。

    他始终没放开烟云的手，侧在枕上，一动不动地看她，隔一会儿，就像是要表达某所有权一般，用嘴轻轻地在她的肩窝碰一。

    过了许久，他终于逐渐陷了半梦半醒的状态里。

    是被灼的烟气呛醒的，一个闪念是起火了，小暑翻起来，急忙地去推烟云，她却早醒了过来，说了一声快，一把抓起四散在床被上的衣服丢给他，自己也迅速地衣服。

    从门里透来的烟气越来越重，一推开门，一灼人的浪立刻迎面扑来，呛得人止不住的咳嗽。

    小暑听了烟云的，把一条床毯打了，盖住了两个人的脸往外衝。

    走廊上烟，什么也看不清了，索幸凭着直觉还能勉找到楼梯的方向。

    楼已是一片火光，窗帘布，沙发，地毯，所有能够烧起来的东西都捲着熊熊的火，空气里瀰漫着烈的汽油味，大门闭着，窗被人碎了，一阵阵的风来，把火势得更旺。

    小暑把床毯盖到烟云上，自己贴着墙过去开门，那金属的门把手已被温得变了形，芯也早已经成了一团，本打不开来。

    他便咬了牙，用了全的力气去撞门，烟云搬了只椅过来，拿在手上，和他一起撞。

    忽然有个壮硕的人影着气从他们后过来了，正是景仁，他竟把一个半人的立柜举了起来，退后了几步，两发直地朝那门上一一没命地砸起来。

    他有的就是蛮力，这样没抡几，那门便朝外直直地倒塌在了地上。

    到了外面，那景象更是混，人房，前院后院都已烧了起来，明亮的火光把夜映得如同白昼。

    时不时便有几个人哭叫着从火海中逃来，然还在梦乡里的人预计是逃不过这一劫。

    在熏得人睁不开的烟里，烟云抓了小暑的手，“别慌，朝大门跑，不要停。”

    她的声音不慌不急，甚至隐带了一丝笑意。

    他嗯了一声，一颗心安定来，拉了她的手，循了大门的方向也不抬地跑。

    大门果真敞开着，一辆车停在门，车灯打的光把那一片区域照得雪亮。

    几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在门负手而立，几个原封未动的汽油罐戳在边。

    立在最前面的那人一看见他们就怔住了。

    烟云也是怔了，烟气太呛，她捂了嘴咳了两声，才先朝他笑，“好久没见了，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