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义无反顾。

    上一次，是应天把自己从渊里拉了来。

    现在到他了。

    “应天，醒醒……”唐都虚弱，他淌过一地污泥，摇摇晃晃地走到那依靠在废墟边上的青年面前，便再也持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边上，用海神之剑支撑着，艰难地息起来。

    应天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眶已经变成了两个骇人的黑，就像瓷娃娃一样，四肢逐渐被裂纹爬满，明明是人类难以忍受的酷刑，但他却安静的像是一个坏掉的木偶，毫无声息，一动不动，看得唐都抑製不住地咬牙颤抖。

    在来的路上他看到了帕里克的尸，男人死得很惨，但他现在隻嫌自己没有把对方千刀万剐。

    “对不起，”唐都低声，“我来晚了。”

    如果他能早察觉到陷阱，如果他能早赶到，如果他们能再早一相遇……会不会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现在也不迟。

    唐都伸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即将彻底碎裂的人搂怀里。付一切才得到的《光辉之书》残页在他的膛前泛着微光。

    “是你让我来到这个时代的，”他轻声呢喃着，燥开裂的轻轻蹭过应天冰冷的侧脸，“记得把我带回去。”

    “我等着你。”

    血化在怀中，时隔数百年，心声再一次唤醒了沉睡的青年。

    他睁开。

    一片雪悄无声息地落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这仿佛是一个预兆，接着，大雪纷纷扬扬地从灰的天幕上飘落，一切罪恶、喧嚣和痛苦绝望都被这场雪覆盖。

    应天不由自主地被它引，空茫的神逐渐定格在了那一缕破开云雾照大地的光上。

    他像是了一个很的梦。

    噩梦，但也同样是梦。

    有人轻声在他耳畔絮语，呼唤着他的名字，温柔的吻落在上，发扫过他的颈侧，有些的。

    现在梦醒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和梦中的人了一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