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床边枯坐到凌晨两多，凌灏醒了，他尝试着起，因为浑无力而动作缓慢。

    我上前扶了一把，哑着嗓问：「是去卫生间吗？我搀着你。」伸手打开床的小灯，我蹲/从床拿凌灏的鞋，只当没看他躲避的动作，架住胳膊扶他站立。

    走到走廊时，凌灏就缓过劲来，他停推开我的手，说：「你去睡我的床吧，等会儿我跟悦悦挤挤睡。」

    我把手回袋，也不推脱，：「行，那你快，超过五分钟不回我就去捞你了。」

    浑乏累，但真躺在床上时，又生不半困意，掏手机翻了一遍朋友圈，凌灏就回来了。

    安悦睡觉很乖，轻轻推一推他就会无意识翻朝另一边侧躺，凌灏躺在空余的位置上遮挡住我的视线，抬手暗灭了灯。

    病床狭窄质劣，稍微翻动就会咯吱作响，安悦似是被搅扰，发不清不楚的咕哝声，凌灏便轻轻叫了两声悦悦。

    「嗯……」安悦带着困意应了一声。

    「来，我搂着你，不要往那边翻。」凌灏说完，小床便响了起来，想必是安悦转面朝凌灏，被抱在怀里。

    很快病房便又安静来，我枕着胳膊转向窗台，看那里放置的一盆枝蔓垂的绿萝，黑乎乎一团，只能看到支棱起几片势旺盛的叶。

    「老公……」

    在以为安悦已经再次眠的时候，他突然地梦呓了一声，我猛地转了个，觉心臟被大力揪了一。

    「嗯？」凌灏率先在黑暗中应，才让我避免在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不合时宜的事。

    「你终于不睡沙发了……」能听来安悦还于昏沈的状态，声音困懒又粘糊，话音还没落就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起，像怀里抱了一个不安分的小动。

    「没有在家，这里是医院。」凌灏柔声解释，稍作停顿后声安抚：「吓坏了吧？」

    安悦很慢地应了一声，然后终于找回了一些清醒，问：「退烧了吗？还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