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面淡淡地摇了摇。

    黑发男孩仰起俊秀的脸庞，黑白分明的眸不带任何绪，语气却相当温和。

    烟灰扑簌簌地落在她的手上，但她恍若未觉，「我在那么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在国外怀了，没有人教我怎么一位母亲，更不知该怎么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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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曦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母亲，扶养秦穆的那些年，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让自己获得解脱，若是秦穆能被她赶走，被他人收养，也好过给一个可怜的女养大成人。

    她将枯瘦的背脊靠上躺椅，神懨懨地盯着手里的烟几秒，然后说，「你父亲很看好你，你很争气，接来我的死会带给他更多的愧疚，你要好好利用。」

    好几年过去了，秦穆即便遭受她的冷暴力，抑或是各为难，仅仅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她咬牙切齿，説她不认命。

    来到国后，秦穆看见他的母亲已经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住在一个跟过去相较起来更舒适安静的小房里，医生跟护士定时过来观察她的病，得到了最好的医疗照顾。

    秦曦见他回来了，撵散在边围了一圈的护士，等到他们离开了，才在躺椅上坐了来，还掏一包烟盒，问他要不要。

    秦穆安静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月前收到母亲病恶化的消息。

    医生説她的时日不多了，胃癌的癌细胞扩散得很快，加上秦母不愿接受化疗，大概仅剩三个月的寿命。

    此时的秦曦已是形销骨立，连烟都稍嫌费力，却难得耐心来烟，放间缓缓了一。

    秦曦一笑，没在意，自顾自地从烟盒里了一烟来。

    「说起来我最放不的是你，听起来很可笑对吧？」他的母亲微微一笑，嶙峋的指节夹着烟，语速极慢，「幸好你的命比我好。」

    「回来啦。」她说，「有把握吗？」

    说罢，她狠狠了一烟，将烟得发红，好了半天，终于吐一个郁的烟圈。

    她满怀恐惧，她的家人朋友大多都避她如蛇蝎，在乡的父母也因为她被暴的丑闻到极其羞耻，被村的人们耻笑，所以彻底和她断绝了关係。只有这个孩，她上掉来的一块，无论被她拋弃了多少次，都会瘸着，忍着痛，着血，一步步回到她边。

    秦曦笑声，面苍白的脸庞满是轻浅的笑意，「不错，机会把握住了，就万无一失了。」

    秦曦咯咯笑声，「你是指我在你的胳膊上烟疤待你的事呢？还是我把你扔在无人的街上，让你自己走回家这件事呢？」

    于是那之后，她彻底没了退路，不得不去卖以求温饱，孩喝不到也不哭不闹，只是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睛看她。

    他说，「我是您儿。」

    秦曦咳嗽了几声，嗓音喑哑，「别走我的老路，秦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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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穆的生父控制太了，在黑白两都有一定的地位，报警是徒劳无功的，他要她屈服，要她将他视为唯一的依靠，甚至数次暴她，还睁睁地旁观她独自一人怀着艰难求生，然后在她生秦穆的那一天，温柔地问她认不认命？

    「无所谓。」秦穆説，「您已经将我扶养大了。」

    秦穆低，轻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