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回来的时间比顾姎预估的还要晚，好歹是在三月底前回校上课，也赶上了考前的检。

    这期间顾姎偶尔会跟秦穆视讯通话，但频率不，直到三月初的某天半夜，秦穆突然打了通电话给她，恰巧顾姎正在刷题，见到秦穆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接了。

    「我还没睡，正在刷题呢。」顾姎首先开了，笑，「怎么啦？难得这个时间找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穆仍然没有说话，良久，他才缓缓，「我母亲去世了。」

    顾姎怔了一。

    「这一个月里，我陪着她说了很多话。」秦穆説，「有时候她动不动会咳血，也有嗜睡乏力的症状，所以经常谈话到一半就昏睡了过去，幸运的是，她面对死亡的态度非常平静。」

    「我她所希望的，将她的骨灰撒大海，放她自由。」

    「我跟她过去没什么照片，她留给我的东西也不多，所以我仅仅是收拾了一，就将整间屋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以前经常有轻生的念，直到去年，她彻底没有了自杀的想法，开始打扮自己，亲近我的亲生父亲。」

    「我发现自己从未真正怨恨过她，因为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原谅她了。」

    秦穆说话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个故事，一段记忆，顾姎没有打断他，只是安静地倾听着。

    直到电话另一的青年不说话了，话筒仅有轻浅的呼息声，顾姎才轻声，「你好了吗？」

    「也许。」秦穆简短，「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在母亲断气的那一刻，突然有一自己已是彻底孤一人的认知与失足，心底空落落的，所以才会给顾姎拨了这通电话。

    他边最亲近的人，只剩顾姎了。

    然后，他听见顾姎肯定，「你想我了。」

    秦穆闭上，承认了，「是，非常想。」

    「你母亲的事我很遗憾。」顾姎说，「有机会跟我聊聊你母亲的故事吧，虽然我见不到她了，但我也想瞭解她是什么样的人。」

    「好。」秦穆说。

    「还有一件事。」

    顾姎单手支着手机，将声音放，以近乎耳语的音量对他说，「你不是孤一人的，因为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逆着光去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