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值得托付终的良人。

    “巧了。”她撑着桌沿俯看他，意味地，“我正好有权有势，还富甲一方。”

    只要跟了她，保吃香的喝辣的。

    面前这人不为所动，只给她写了一张药笺。

    宁朝接过来一看。

    酸枣仁、人参、山楂、莲芯、冰糖。

    专治胡思想。

    她好气又好笑地拂开：“财你不要，你也不要，人活得那么刀枪不有什么意思？”

    江亦川低收拾药箱，好一会儿才：“也不是什么都不要。”

    “哦？”

    抬看她，他认真：“这世间总是假意多见，真心难得。”

    穿透繁茂的枝叶，在地上落明明媚媚的光斑。宁朝低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对面那人被光照得微透的肌肤。

    白皙净，如同神明。

    神明在质疑她不是真心，清泉似的眸里盛满戒备。

    她不由地低笑：“都没试过，你怎知我不是真心？”

    江亦川微微怔愣。

    桃灼灼，满一怀，翻飞十里艳浪。她就在这片艳浪里痴痴地看着他，仿佛真是的模样。

    ·

    江亦川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每日普通地去明村看诊、普通地回家，吃上一顿普通的饭菜、再睡一个普通的觉。

    日日如此，无甚特别。

    然而在这一晚的普通梦境里，他看见了不普通的宁朝。

    醒来的时候手心被汗浸得濡，脑袋也有些昏沉，打来照面，还能瞧见自己里那未褪尽的慌张。

    他有些烦躁地给自己写了一张药笺。

    梦境只是梦境，回到明村门，他还是冷淡地推开了她送来的紫檀木狼毫笔。

    “宁姑娘。”他，“这不是我该用的东西。”

    宁朝丝毫不在意，只：“你若不喜，明日我便换玉骨的来。”

    不是玉骨和紫檀木的问题。

    他冷脸看着她：“这些我都不需要。”

    她扬眉：“写药笺还能不需要笔？”

    “是我这样的普通人，并不需要你。”

    昨夜的雨从树枝上滴来，落得她睫一颤。

    他垂眸不看，只声：“你走吧。”

    宁朝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当真扭走了。

    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毫不留。

    他沉默地盯着药笺上的字，好半晌才吐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