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川原是有些恼的，但一见她在唤他，竟还是不受控制地就凑了过去。

    她当时直接问过他，为一个女谋反，值得吗？

    是没有，甚至还难得地替卢英说了几句话，才让他没被贬去雷州。

    意识到自己比旁边窗台上的狸还听话，他有些哀怨地抬看着前的人。

    他知自己在什么，也知是什么局面，他只是落在了她手里，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本近来总梦见一个故人。”她垂，“奇怪的是，现实分明是他负我，在梦里他却问我为何负他。”

    边这人抬了手来，像是想拥着她一起睡，但只一瞬，他好像又顾忌起了什么，手指一节一节地曲回去，克制地躺在了离她一尺远的地方。

    “朝。”她，“你一定不要耽于。”

    他频频看她，右手时而落笔，时而停顿。

    宁朝很想舒一气，但她又不想被这人发现，就只能佯装翻，将脸埋在臂弯里。

    许是终于给人扫了墓的缘故，她开始总想起一些往事的细节，比如萧北望死后，北漠郡主不知所踪，再比如她去徐州时，扬言要她妾的萧北望，竟然毫无防备地对她敞开了臂膀。

    先前听这话，宁朝还觉得问心有愧，但再听，她却是分外笃定：“殿放心，我不会。”

被清理走，铜鼎里又放上了新的碎冰。

    淮乐觉得自己未必是放不他，她只是放不曾经那个为不顾一切、傻得可怜的自己。

    凉气怡人，朝睡了个好觉。

    宁朝清楚地从他的脸上读了这句话。

    她想了想，放书卷拍了拍榻沿。

    她原本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将他绑回来的。

    满心喜冷却了一半，江亦川抿：“今日朝堂之上，定北侯并未与大人起争执吧。”

    宁朝慵懒地掀起看他：“要我与你谢恩？”

    醒来的时候边已经没人了，她兀自打了个呵欠，倚在枕上发了会儿呆，才漫不经心地收拾起，更衣上朝。

    但宁朝只瞥了一就敷衍地：“甚好。”

    淮乐抿。

    “那殿方才？”

    卷舒展，人娉婷，看得来了功夫。

    但是。

    但要说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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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乐轻叹，将她拉到自己的凤车上：“本不是在为工之事烦忧，定北侯推举之人的确是堪用的，就算与他们亲近，也未必就不愿替本办事。”

    他答的是值得。

    都这样了还不往心里去？朝沉默。

    比起她，定北侯的症状看起来要严重得多。

    为念定北侯的恩德，庞佑上位的第一天就批了中扩修殿之事。

    --

    半个时辰之后，他将一页画纸放在了她前：“如何？”

    “殿。”宁朝扶住她，神略有自责。

    宁朝漠然地坐着，手里文卷翻页，恍若未察。

    影看起来有委屈。

    朝堂上的定北侯依旧很讨厌，打压卢英之后，他顺利地将庞佑给扶上了尚书之位。

    第102章 侯爷的症状

    ——都这样了，你连两分怜惜都要吝啬于我？

    多一个字也不夸。

    临近上京之时，看守萧北望的人甚至已经被了迷药昏倒在门外，但她冲房间，那人却还好好地坐在椅上，甚至问她为什么跑得这么急。

    江亦川着折扇，状似无意地扇着冰块，却恰好将凉风都送到了她怀里。

    淮乐回神，拍了拍她的手：“不必往心里去。”

    荣王一派弹冠相庆，好不畅快，淮乐殿却是神不守舍，朝的时候还差摔着。

    “没有。”垮双肩，他收拢画纸，沮丧地坐回了远的椅里。

    夏日炎炎，知了聒噪，整个大地都被晒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