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到你死的时候

    在她二十六岁生辰的这日，他亲手布置了院落，给她了一顿饭，然后与她坦诚地：“我应该是很早就心属于你了。”

    “我听说了。”他没好气地，“不用刻意再来与我炫耀一遍吧。”

    他伸手来与她：“我有些冷，你能不能抱我一？”

    所以后来华年第一次定亲就被他动用权势搅黄了，第二次定亲，他不但搅黄亲事，还威胁到了她的前程。

    华年当然不会放过他，她拿着一大笔银，当即就在倌馆里包了他，不亲近，就捧他去学唱戏，学讨人心。

    “到你死的时候吧。”她笑，笑意却不达底。

    彼时的凤翎阁刚刚建立，淮乐殿没多少人可用，便一就看中了她，先将她外派去了苏州，两年之后就调回上京，官拜四品。

    人这一辈能与另一个人一起互相折磨到老，是不是也有意思的？

    原本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只当她是遇人不淑。

    柳岸的泪落在了她肩上，她察觉到了，刚想说什么，腹间却突然一痛。

    但是，柳岸这个人从小被惯坏了，他的东西，哪怕他不要了，他也不愿给别人。

    华年着酒杯怔忪抬。

    “华淑年，你休想。”

    他看着她，怅然苦笑：“是我当时太年少，不懂为何，意识地就觉得羞怯想躲避。”

    “我是想说。”华年终于抬看他，“飞凤服绣好之后，我就不再过来了。”

    他骨倒是，始终没有来求她，而是自己卖去了官倌。

    华年终于动手报复。

    华年端着酒抱着别的小倌看着他，笑眯眯地：“不能，我嫌你脏。”

    华年也不知自己想怎么样，她就是觉得上疼。

    柳岸颤抖得更厉害了些。

    华年如约绣好了飞凤服送去柳府，却没再与柳岸相见，两年之后回京，柳岸已经成亲了。

    疼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好。

    华年知留这人在自己边是折磨，但她就是不放手，得柳岸发过几次疯，歇斯底里地与她争吵，也得他拿往墙上撞，问她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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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池这地方，谁都要去一趟的。

答应这个？！”

    而在他面前，她换了一个又一个地小倌，一如他从前的作派。

    这么多年了，除了那一个晚上，两个连个温存的拥抱都没有过。

    “我有罪。”他，“鸣寺的月亮很亮，我不该骗你说我不记得了。”

    --

    说是这么说，手却还是朝他张开了。

    可能是后来大了，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柳岸倒也红着问过她：“我若说我知错了，你可会原谅我？”

    柳家通家获罪，斩首的斩首，放的放，柳岸从天之骄，一夕之间就跌泥土。

    上回柳岸找着机会给自己赎了跑了，华年才恍然想起两人已经互相折磨了十余年。

    华年看他的神从来都是温柔泛光的，但不知什么时候起，那里已经是一片死。她平静地看着他，压没有将他这厉荏的威胁放在里。

    好巧不巧，柳家牵扯了一桩大案里，那案刚好就落在华年手上，华年没有徇私，一查到底。

    十六岁的那天是她的生辰，她一夜未归，被父亲打得实在太疼了。

    “是我负了你，你要恨我也是应当。”他说着，手轻轻颤抖起来，“但是淑年，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她将人找了回来，倒是没送回倌馆，而是养在了自己的后院里。

    他的发妻当即与他和离割席，往日捧着他的友人们也闭门不见。

    柳岸嘴角慢慢抿起，接着就冷笑：“想与我一刀两断？”

    手指了，华年似笑非笑：“好一个不懂，你是想说不知者无罪？”

    该还的恩还完了，她也要过自己的生活了。

    华年绷了颔。

    屋里安静了一瞬。

    柳岸的脸上早就没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因着郁结于心，他甚至有些形销骨立。

    这一回的柳岸变得奇地听话，仿佛已经看淡了一切，对她逆来顺受言听计从。

    华年与他行礼：“我已经考上了凤翎阁。”

    华年不屑：“冷就加衣裳，抱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