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六年级的毕业考也是分校考。

    教育局照考试分数，从好到差排布毕业生至该的初中。

    但到倪迦考试时，那年的政策又发生了改变。

    说是上什么初中不再由考试成绩决定了了，就照家住址划区域，一块划定区域的小孩集中去上该区域的学校。

    倪迦的外婆家位于老城区，这一块区域只有一所老牌中学，也是整个市排名前三的重中学。

    倪迦她父母得知改革消息后十分馋，赶到外婆家里，说等他们小孩到上学年纪，也送到这边来读书。

    倪迦妈妈朝倪迦爸爸脸上吐：“都离婚了还贪我爸妈这房！贱不贱啊！”

    倪迦爸爸反手想给倪迦妈妈一掌，被现在的妻拦住：“倪迦的生活费全你吗？他们两个老的平时可也用着我的钱！我送倪迦的弟弟来外婆家，让他们弟俩培养，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四个成年人在客厅里吵得不可开。

    外公坐在窗边烟，他眯着，想说的话吐来成了缕缕烟气。

    有呛人，害倪迦父亲的新妻直皱眉。

    他们各自带来的小孩也在吵，争抢着沙发上的遥控。

    小男孩大喊着：“快给我遥控！我要看奥特曼！”

    小女孩不甘示弱：“我才不要看奥特曼！我要看芭比公主！”

    倪迦跟在外婆后走卧室，沿着床边坐。

    上六年级的倪迦已经有一米六，比外婆还要一。

    外婆坐在倪迦右边，沉默地挨着倪迦，轻拍她的背。

    倪迦懵懵懂懂，在此刻失去了好动的特质，安静地窝在外婆的怀里，不说话。

    外婆的怀里满是膏药味，还有老人味。

    味不好闻，但是倪迦熟悉的味，能给倪迦带来极大的安全。

    过了不知多久，等到外面的争吵声都消失了，外婆才说话。

    “迦迦以后就要去实验一中上学了，迦迦开心吗？”

    倪迦摇，声音沉闷：“不开心。”

    外婆追问：“为什么不开心呢？”

    倪迦撅着嘴：“我同学说，实验一中抓成绩抓得很凶的，老师会经常骂考不好的同学。”

    “迦迦只要努力过就好了，没关系的。”

    倪迦还是开心不起来。

    倪迦小升初的一整个暑假都在祈祷，珍贵的一个假期在惶恐和害怕的绪中度过。

    时间过得很快，九月一号，实验一中开学。

    本来外婆和倪迦的父母说好，让他们空，在开学第一天亲自送倪迦去上学。

    结果都超约定好的时间快十分钟，两人还是一直不见踪影，电话也默契地全打不通。

    外婆看着倪迦把吃完，给她背上书包：“走，外婆送你去上学。”

    倪迦是一个初中生了。

    所以当外婆想像小学上学路上那般牵起倪迦的手时，倪迦使了劲，重新把自己的手从外婆的手中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