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香将燃尽，何三回来时，李鹤鸣已枕在林钰膝上睡着了。

    狱中寒，李鹤鸣又伤病迫，几乎没能睡个安稳觉，而他呼均匀，剑眉舒展，俨然睡得很熟。

    见何三来，林钰竖起指，对他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何三看了林钰膝上闭着安睡的李鹤鸣，没有声，他指了指还剩半寸的细香，示意林钰时间快到了。

    林钰了，她温柔地托起李鹤鸣的脑袋挪到枕上，没有吵醒他。不过她的像是被李鹤鸣枕麻了，缓了一会儿才僵站起来。

    她扯过被盖在李鹤鸣上，把带来的包袱放在他枕边，又悄声将这狱中一地染血沾脓的白布悄声收拾了净。何三安静地背过等着，并未促。

    林钰完这一切，回过不舍地看着床上闭安睡的李鹤鸣，习惯了他往日英姿发的冷俊模样，如今他面平静地躺在囚房狭窄板的床上，林钰总觉得他此刻有说不的脆弱。

    她鼻中泛起酸意，俯在李鹤鸣额间轻轻落一吻，几不可闻地在他耳边了声“二哥，我走了”。

    温的气息拂过李鹤鸣的耳廓，他并没有听见。

    林钰垂，没再看他，好像再多看一便再舍不得离开。她匆匆站起来，上帷帽遮住一双发红的，也不敢回地跟着何三悄声离开了此地。

    狱门外等候的林靖见林钰与何三从诏狱里来，本想问林钰一句“如何了”，可没想林钰却是一言不发地掠过了他。

    她伸手扶着车门上车，手脚却像是没什么力气，一时没踩得上去，还是林靖边的小厮手疾快地托着林钰的小臂扶了一把，她才钻去。

    林钰着帷帽，林靖也没法从她脸上看什么来。他回过，不解地看向何三：“这是怎么了？”

    何三摇了摇，叹息着：“镇抚使的伤，看起来有吓人。”

    林靖明白过来，他皱了眉，有些担忧地朝着车看了一。他对何三过谢，正准备离开，可就在他将车门推开一时，却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苦苦压抑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