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红螺染枫 第六折 虽死犹生，烽火绝地

    诸位手中，鹿别驾、谈剑笏、沐云等均已负伤；月一门虽保有战力，偏偏女又

    无法持握赤环视现场，已无一人一剑能与妖刀幽凝相抗。

    魏无音面青冷，眉目不动，暗自提运力，谁知丹田中竟滴不存，虚得隐隐生疼，

    百脉如受冰封。「本的绝学，当真是好生厉害！」老人无奈一笑，费了偌大工夫，勉聚起

    一丝息，全真元空的若有似无，只比寻常妇孺好上一些。

    他咬牙，眉梢滴汗，眯起一双凤，喃喃低语：「你们若天上有灵，别只顾着

    逍遥神仙，再赞我一击之力就好。结果了这厮，我便来寻你们啦！」凝力之间，前微微一

    ，似又浮现几张狂歌痛饮、意兴遄飞的年轻面孔，依稀见得有沉默寡言的唐十七，好些人

    的名字却已记不起来

    「既当此世，不问哀荣；浮尘尽，虽死犹生！」

    （是是谁？是谁在唱这支歌儿？）

    老人茫然四顾，只有他能听见的慷慨歌声此起彼落，就像附似的，直在耳畔盘绕不去，

    半晌才想起三十年前的那一夜，无论是七玄、八叶等外异端，抑或正教裏一向火难容的

    奇天门，众人捐弃成见，团结一心，在壮行之前一齐举杯，为拯救妖刀肆的东境苍生，

    饮今生最后一盅

    「了这杯，明朝不论生死，俱是英雄！」

    「对！解民倒悬、舍生忘死，便是此世的英雄！」

    饮罢掷杯，清脆的碎瓷声裏，不知是谁先唱起了这支歌。低沈的歌声如霜染鬓，徐徐侵

    来，一悲壮碎了沧桑；回过神时，大伙儿已跟着齐声相和，「虽死犹生」的词调随风远扬，

    一如猎猎摇曳的炽烈焰火。

    （是他起的吧？连在这时候也要风的，只有那厮了。）

    魏无音摇了摇，苦笑裏带着一丝不屑的冷蔑，似要将余音摇散。但，连如许难缠的「刀

    」褚星烈，最终也随妖刀同葬谷；偏偏只有他，只他一个人，从惨烈的妖刀战争中活了

    来。

    讽刺啊！老人仰，任由髮拂风，摇散一灰白。

    --死者若是英雄，那么，活来的又是什么？

    --在你们死去、留我独活的三十年裏，尘世间究竟有什么改变？

    --浮尘尽，虽死犹生三十年了，活着的人可曾平妖尘、绥靖四海，还是依旧

    浑浑噩噩，忘了那夜临别的慷慨悲歌？

    --既要留我，又为何夺去我的青，教这副衰老残躯，面对重生的妖刀？

    （说啊！你们你们这些个轻易便死的懦夫！给我给老夫说个清楚！）

    老迈的琴狂怒起来，伤疲的彷佛正回应着这无名之怒，他咬破尖，一莫名

    的力量忽然涌现，迷离衰疲的中迸锐光；就在同时，缠满绷带的鹿晏清一跃而起，犹如

    离弦的地母神箭，飞也似的挥刀而至！

    自幽凝现，尸主的动作从未如此迅捷！众人只觉白影一晃，眨已至魏无音前，谁

    也看不清来路，更遑论手。

    魏无音咬着畔一丝殷红，却将赤收在左胁后，幽凝「唰！」一声挟风电，看就

    要劈开他的额--

    就算翻遍普天各家各派的拳经剑谱，也找不到拿挡刀的路数。妖刀似没料到琴这

    样的手，竟会以相就，鹿晏清剑势微微一偏，泛着青绿妖芒的兰锋阔剑划过魏无音的左

    肩，拉一条的，裂创横跨颈侧，鲜血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