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锋队升至骠骑都尉，所

    均穿红衣红甲，自称「血云都」。

    过去「血云都」乃是独孤阀麾的锐队，比之西山韩阀的私兵「飞虎骑」亦不遑多

    让，都是昔日央土大战中威震天的劲旅。染苍群的北关军继承了这支百战劲旅的番号，被

    誉为是当世兵。

    太宗继位之后，任命染苍群为镇北将军，总领北疆防务。照孝明帝的本意，异族慑于

    北关军威，已多年不曾蠢动，本想将他调回平望都述职，待得历练几年京中官场，便要擢升

    为大将军，官居太府，为皇帝总领天兵。

    面对这军旅生涯中人人梦寐以求的至之位，染苍群却派千里快，上了奏摺婉谢。

    折中写：「先士卒、浴血奋战，普天之能胜臣者，几稀；服冕庙堂、定谋擘划，

    则普天之，臣能胜者亦稀也！陛不臣执卫北疆，乞愿归老。」又说：「天兵，俱归

    陛所有；三军将帅，皆是陛指臂。太平之日，尚无四镇之用，须大将军何？」

    太宗读完，命侍将摺递给陶元峥看，笑：「就凭这等见地，也够资格大将军了。

    怎地这些人都不肯升官？」

    其时陶元峥病屙已沉，行动不便，要坐在御赐的垫背椅裏才能勉看完，费力地说

    ：「苍鹰不轻易扑击，那是苍鹰的风骨。陛莫忘了逐猎才是苍鹰的本，若教示于笼中，

    岂非屈死了它？」

    太宗一怔，起揖：「先生惠我！」从此撤去大将军一职，不再设置。

    陶元峥回府不久，便不能再理事，卧床月余，这位一手建立起国家制度、满朝文武皆惧

    怕的一代良相溘然逝。陶元峥死后，太宗年年祭拜时都执弟之礼，以追念少年时曾在东

    海老宅的书房裏，与弟弟们一起听他讲授经义的往事。

    ※ ※ ※

    太宗一朝，文治武功皆有可观。

    镇南将军段思宗率大军南，威服南陵诸封国，仅在天虞山附近打了几场威吓的小

    战役，算得上是兵不血刃；相较之，北方异族骁勇狞恶、直如鬼怪，曾经一路踏平碧蟾王

    朝的重重守关，一举毁灭了王都白玉京，各军闻之变；后来，异族却莫名其妙撤退，各地

    军阀才得以松一气。

    说北关面临的敌人如此险恶，理应营城筑垒，守不，但染苍群接任镇北将军的

    几年，岁岁均冒雪主动击，将王朝防线不断向前推，盘据北关外的异族残捱不住

    雪灾与军队的双重夹击，最后被赶更北方的诸沃之野。

    染苍群更上疏征调北关廿州六十五县的民夫，连同各军、各节镇的屯田兵共十万人，

    沿诸沃之野外侧的婴垣大山筑起城垒，以垣相连，依着山脊林结成一防线。

    此举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有人抨击染苍群「驱民以死」，有人则质疑他怀有不臣之心，

    掌握了军队还不算，想藉此激起民怨、消耗国力，伺机图谋不轨。

    「将军位极人臣，又拥重兵，为天人所敬。」也有人劝他：「何苦多生事端，将自己推

    到刀锯沸鼎之上，落得死名裂的场？」

    据说染苍群只是抬盯着天看，什么也没说。

    此事不只朝野议论，连太宗自己也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