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茶杯就，片刻才：「岳某未上真鹄山拜见鹤真人，今日在此巧

    遇胡兄，也是初见。兴许是我这张面孔生得平淡无奇，中常见，胡兄方有此问。」

    胡彦之笑：「是么？」举碗饮酒，模样却若有所思。

    独孤天威又喝完一碗，抹抹酒渍，回顾左右：「愣着啥？都给斟上。」以云锦姬为首的

    妾们嘻笑推攘，如彩蝶蛹般四散，一时间望臺上香风舞溢、裙裾飘扬，玉锦金织漫

    席间，宛若馆酒肆。

    独孤天威也不举杯邀饮，自顾自的喝着，闭目喃喃：「好酒。」

    「的确是好酒！」胡彦之最不拘礼，也不嫌主人疏放，喝得啧啧有声。

    「可借没有酒的小菜。若有一碟咸豆，土酒都能喝味来。可惜！」

    独孤天威一拍大：「胡大爷！同你喝酒，真是对人对味，连放都是香的！痛快、痛快！」

    两人将起来，又对了一大碗，只差没抱痛哭，结为异姓兄弟。

    众人啼笑皆非，岳宸风自城以来，还未受过这般冷落--他在镇东将军府备受礼遇，

    连慕容柔都不曾稍有轻慢，若非碍于独孤天威爵位甚，又是极受圣上恩的皇亲，只怕不

    肯忍耐安坐。

    独孤天威睨他一，哼：「酒菜就来啦！好吃得包你连都吞去。」话没说完，

    望台。一阵脚步声，七、八名琼筵司的厨工用麻绳扁担，扛着棺材似的石釜，正是清晨炮

    製的棺材羊。

    领之人瘦黝黑、臂如猿，间一暗红伤疤，却是影城三总老泉。

    横疏影差没过去。琼筵司只负责烧菜，筵席间布菜的另有其人，须拣容貌端正、谈

    吐俐落的婢仆，经严格训练方可为之，岂能直接叫厨工来？恨只恨这禁园是全城唯一不受她

    辖，城主叫谁来叫谁来，全无规矩，得乌烟瘴气，贻笑大方。

    独孤天威可不理她的细讲究，神为之一振，笑顾众人：「各位，这是本城的三总呼

    老泉，天名厨！各位且来试试他的手艺。」见石釜模样新奇，忍不住搓手：「老泉，这

    又是什么名堂？」

    老泉说话不便，仍是由郑师傅代答。

    「回主上的话，这是冷，都叫『棺材羊』，没有正式的名字。」

    老泉开釜取刀，将放冷的羊片切成小块，让厨工们盛装在盘，分飨宾客。

    众人一落牙箸，偌大的望臺上忽然鸦雀无声，除了咀嚼细品的声音，只余微风轻拂。

    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天威突然放声大笑，笑到泪都渗角，抱着肚：「他妈的！

    我就是为了看客人这表倩，才让你总的啊，老泉！过瘾，真他妈太过瘾啦！」伸手

    拭泪，息：「小影儿，对不住啊，吃掉了你的午宴大菜他妈的，值！这菜真是值！」

    他言语鄙，诸人却觉说不的贴切，彷佛正该如此。

    老泉垂手驼立，面无表，对以一菜震住了全场这件事，似乎一觉也没有，双

    目空茫茫地落在虚空，犹如定老僧。

    独孤天威心大好，对岳宸风笑：「这天味的『棺材羊』，应当听听老虎的事。

    乌城山虎王祠这几年锋甚健，说是『以虎为名、以虎为姓、以虎为刀、杀虎成艺'你倒是给

    本侯讲一讲，这裏都有些什么名堂？」

    岳宸风放牙箸，腹皆足，满腔隐忍似都散了去，心平气和，怡然：「百年之前，乌

    城山上有猛虎肆，方圆数十裏无人敢近，就连到山脚打柴都不可得。居民被迫一再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