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照不胜欷嘘，忽然想起：「当年异族南，一路踏平白玉京时，北关镇将便是这位武登

    庸前辈罢？他武功如此，又有十五万的军队，异族岂能轻易斩关，直捣都城？」

    胡彦之微微一怔，笑：「你实在是个很懂得听问题、又懂得问问题的贼小。谁要是被

    这副老实外表骗了，当你是枚大蕃薯、楞青，早晚要吃亏的。」耿照皱眉：「老胡，你这

    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骂人？」

    「当日武登庸若在北关，说不定碧蟾王朝便不会灭死亡了--这样的说法，至今还在天

    五间传。坏就坏在：当年异族侵之时，武登庸人并不在平府，更未向兵告假，

    连北关大营的参谋也不知其落他就这么不见了踪影，谁也不知去了哪里。」胡彦之，

    「十五万北关守军裏，只有五千是直属武登庸的队，由武登遗民组成，战力最；其

    余各均有所属，分布在北关各，那些个太平军平日威福惯了，只听镇北将军府的号

    令，谁也不服谁。

    「异族侵之日，北方尚无婴城防护，据说那鬼神般的异族军队不到一日便突破了封锁，

    迅雷不及掩耳地斩关南，沿途遭遇的军队全被歼灭、尸骨无存，各驻军肝胆俱寒；没有镇

    北将军的虎符亲笔，无人愿意城血战，睁睁看异族的黑血骷髅旗旋风般一路南。仅仅

    是迟了七天，白玉京便即失陷。」

    等武登庸赶回平府时，世上已无一名姓澹台的皇族。

    大火烧毁了白玉京，六千多名皇族之尸陈于城郊祖陵，首分离、死状凄惨。

    而在镇北将军府迎接他的，是灵音公主闻讯之后悬樑殉国、已然冰冷的躯。容颜倾世

    的公主有着一颗丝毫不让鬚眉的刚烈之心，远比她的王室兄们更有气魄。她以一死来向丈

    夫表达心无尽的痛苦与愤怒，指责他辜负了父皇的託付，因擅离职守而导致国家灭亡。

    不久之后，异族又突然无故撤兵，央土无主，各地军镇就势崛起；北关多有骄兵宿将，

    顿时分裂割据，成一团。将军府的幕僚纷纷劝武登庸自立为皇，武登遗民更是一心盼望

    能復兴金貔王朝，最后武登庸却选择投独孤弋麾，只因独孤弋打着为澹台王家復仇雪恨

    的大旗。

    「对前朝来说，武登庸是不折不扣的罪人。他擅离职守，导致北关防务的指挥系统

    崩溃，无法抵挡异族；但他最后没有据土自立，反投太祖武皇帝麾一，加速了天一统的

    程，不知避免了多少无辜牺牲，又教人十分敬佩。」

    胡彦之耸肩一笑：「我若是他，应该也会选择退隐罢？这一的功过实在太难议啦，今生

    不该负的也负了、不该舍的也舍了，其中的是非曲直，恐怕只能留待后世评说。」

    耿照揣想武登庸孓然一、茕茕独立，影慢慢消逝在夕平原的景象，不禁缩缩脖颈，

    说不的清冷寥落。

    「他应该十分后悔吧？」

    如果能够，他愿不愿用一武功、一族兴复，甚至是一己生命，换取那迟到的七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