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挥手，笑：「程太医早啊！」

    老人了。

    「胡大爷也早。来看姑娘？」

    「是啊！」老胡大笑：「都说『送佛送到西』，是我救了她回来，也盼她大好，没病

    没痛的。是了，给您老引见。这位小哥是我拜了把的，刀皇武登庸当世传人，耿照耿兄弟。

    当日在禁园裏大显神威，救城主的就是他啦！救回碧湖姑娘，也得算他一份。」

    程大医似是不太留心。只淡淡一拱手。「英雄少年啊，久仰了。」

    耿照老大不自在，赶打揖回个。胡彦之笑：「碧湖姑娘醒了？」

    程太医摇：「还没。」

    胡彦之皱眉：「都睡几天了，这会儿还没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程大医：「她太虚，我给她开了些温补的方，回让大膳房煨一罐的汤。

    撬开牙关哺喂，慢慢调养，回復元气。气血理顺了，自然壮健，也才能恢復神识。」

    胡彦之与耿照对看一，摇苦笑：「太医莫以为我在说笑。我与耿兄弟亲看见她扛起

    一把将近一丈的大石刀，举重若经。健步如飞，简直像是小孩手中的波浪鼓。要说她

    太虚，世上恐怕没个壮的人了。」

    「那叫『寅吃卯粮』。」程太医哼的一声：「她骨受损，烧不退，心火亢盛、肝火

    上炎，这火气上逆至极，则血菀于上，这才昏迷不醒。」

    二人听得迷糊。胡彦之正想开，程太医忽问：「胡大爷壮建，武功甚，不知能举

    几斤？」胡彦之被问得突兀，微微一怔，抱臂笑答：「两百来斤总没问题。太医莫看耿兄弟个

    小。他天生神力，没准还在我之上。」

    程大医没理会，又问：「若一次让胡大爷扛起五百斤，又或教你扛一两百斤的事，一整

    天都不放，那又如何？」胡彦之笑：「那肯定要我的命。便以耿兄弟的神力，只怕也不能够。」

    「正是如此。」程太医拈着须，随手比划：「碧湖姑娘本举不起重，说不定也跑不快、

    不，然而却因不明的缘故，潜力！就像胡大爷说的『举重若轻，健步如飞』。

    直到超过了负荷。这才昏蹶过去。若未迷，只怕受损过，轻则骨摧折，重则

    五破裂，血败坏，远非调养所能愈可。

    「问题是：人不可能超用自己的，到了这匪夷所思的境地，人会到疲惫疼痛，

    便是为了保全自我。即使她意志过人，可以忍耐如此剧痛，也不可能不明白已到极限，

    再往前一步便有命之忧。除了『着』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其他的可能。」

    胡彦之闻言倏凛，与耿照面面相窥，两人心中俱只一念。

    （妖刀附！）

    耿照不禁摇，忽然问：「太医。有没有什么样的迷魂药能控人心智」

    「以致让不知疼痛，无穷无尽地发挥潜能？」程太医淡淡一笑，稀疏的白眉轻

    轻颤动。「有。我学医近五十年，经手过的秘药毒方之中，至少有三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

    但被药之人决计不能像碧湖姑娘这样。还能靠厥停止疯狂。既无药残留，又没有

    造成异常的血或其他破坏。

    「能那般驱役的，已不能称作是『药』了，那是戕害心的剧毒。要问我的话，我

    会说碧湖姑娘并未中毒，她上没有用过毒的迹象，除非有一毒药能在瞬息间自消失

    无踪，没有遗害，不留痕迹，就像就像从没被人过药一样。

    「对大夫来说，相信史上有这毒药，还不如相信着算了。」

    胡彦之哈哈大笑，耿照也忍不住笑起来。「太医，那阿傻呢？」片刻，胡彦之问。程太医

    淡然：「他就是单纯地中了毒。毒刺破手掌，将毒素注血，一瞬间走遍全，造成

    气过亢、浑奋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