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耿照顿觉半酸麻，再也使不上力来。

    「我说过了，你我只是易，各取所需、银货两讫，你毋须对我有什么心思。」

    明栈雪收起戏谵的神，正：「但男女双修的时候，非动不能结丹，好时若无

    绦、若非倾心贪对方的，直至难自己之境，便不易成元胎。我不你心裏有谁，

    修练碧火功时，你只准想我、要我、渴望我，一心只想与我，就像你昨晚没问过我是不

    是愿意，便一径姦玷污了我的一样。」

    想起昨夜莫名其妙的兽行，耿照羞愧地低了，咬牙不发一语。

    「你或许觉得，我是如魑魅魍魉般恐怖的女，杀人如麻，我行我素，这我不想否

    认。我费尽心血练得绝世武功，所求也不过就是『我行我素』四字，没什么不敢说的。

    「但我，却非是放、不在意污洁的女。我有过的男人屈指可数，虽未从一

    而终，也绝不是人尽可夫。若非岳宸风暗施偷袭，形势严峻至此，我不会与你合修碧火功。」

    明栈雪说得很慢，双直勾勾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彷佛怕他听漏了：

    「我说过了，这是一场诚心相对的互惠合作，你我各取所需，两不相欠。我毋须牺牲

    相，彷佛非要引诱你不可，你再那轻鄙不屑的神，我便杀了你--若教我定决心，

    我保证，你会死得非常痛苦。」

    耿照悚然一惊，想想却也觉得颇有理。

    明栈雪虽手毒辣，对他委实不坏，几次蒙她搭救不说，就凭她的倾世貌，要找人合

    修有甚困难，何必三番两次忍受一名本事低微的小羞辱？想到自己曾对难以反抗的她

    那事来，又听得「诚心相对」四字，心中大歉咎，低声：

    「明姑娘，是我不好。我会记住你的话。」

    明栈雪没想到他认错如此脆，微微一怔，鬆开了他的腕，半晌才：「碧火功与青璃

    赤火丹都是稀世宝，我一人无汰独吞它们的好，须与他人分沾雨，才能受益。你一定

    很奇怪，我为何要选你。」

    这话的确切中耿照心的疑问。他始终对明栈雪怀有戒心，除了阿傻之外，这或许

    便是最大的癥结所在。

    「我挑选你有两个原因，其一我现在先不说，待你神功略有小成之后，我再告诉你。」

    明栈雪温婉一笑，柔声：

    「另一个原因，若世上註定要诞生第三名负碧火神功的绝手，我要他绝不与岳宸

    风站在一边。原本我希望这人是海儿，他心中我，决计不会与我为敌；这个希望如今已然

    破灭，所以我选择了你。」

    但阿傻已不再你了，耿照心想。宿缘姑娘儘离开人世，在他心上所占的份量今生将

    无人能敌；是你亲手埋葬了那名唤作岳宸海的纯真少年，现在活着的那人没有名字，是你全

    然陌生之人。

    当日在云上楼，阿傻向他溯及过往之时，对「大嫂」这手势不兴半波澜，平平淡淡的，

    远不及对「大哥」或「那人」的悸动。他心中的伤是永远不会好了，失去负咎与偿还的

    件，唯一支撑阿傻继续活着的，如今只剩復仇而已；那段靡的记忆只是伤上腐斓

    不全的痂，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耿照突然觉得明栈雪很可怜。

    这一切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除了阿傻死去的大哥之外，那一段过往的所有关係人裏，

    只有她一人被遗留在过去。

    「只要明姑娘不与岳宸风一般作恶，我绝不会对付你的。」

    他心中不忍，这两句话说得十分诚恳，字字皆发自肺腑。

    明栈雪却只微微一笑。那并非是赞许、甚至赞同的光，更像是大人看待孩的童言童

    语，又好气又好笑、却又忍不住摇的莫可奈何，但其中似无恶意，也算是另一坦然。

    「我们开始罢。」

    她双手撑着蔺草铺席，恣意伸展，雪白赤的玉趾扳得的，轻抵席面，曲线玲

    珑的结实躯向后挪动着，缓缓退向屋角。她的表平静而认真，吻中有一丝丝酒足饭饱

    后的慵懒，似是猫儿伸懒腰撒一般，动作说不的妩媚，却又极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