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莫三侠古、风亮节，小弟倾慕已久。料想他英灵未远，虽死犹生，咱们敬他一杯！”

    “说得好！”

    沐云拍桌豪笑，一扫霾，也跟着举起酒碗，双忽亮。

    “你想起我三师兄的事了？我大师兄一向循规蹈矩，二师兄诈透，犯错捱板总没他俩的事。我最顽了，那是罪有应得，但每回总能拉上老三陪打，倒也不寂寞……”见他愣愣的没甚反应，难掩失望，苦笑耸肩?

    “想不起来也没关係。慢慢想，总能记起的。”

    两人“匡当”一碰碗，仰俱；同哭同笑，同同饮，不觉到了夜，双双醉趴在桌上，兀自不肯离去。耿照平生从未如此豪饮，一喝了，不怎么灵便，胡抬手拉他，乜着问?

    “你……为、为什么……请我喝酒？我……我平日不……不同人喝酒的！”

    沐云也醉得摇晃脑，砰的一声趴在桌上，闭笑?

    “我想再……再听一次。我一直想，没……没准儿你什么时候一开，忽然就是师父的声音……师父的气……像以前那样教训我，骂我没息。哪怕……是一次也好……”角亮亮地一掠光，一行泪落面庞。

    ……

    翌日清醒，耿照痛裂，中得发苦，若非垫褥温，宛若置于一朵香云，还不如死了净。面对此生一回宿醉，耿照抱着挣扎起，小心翼翼挪动，力量稍用实了，颅中便是一阵浪滔天，分不清是船摇还是脑摇。

    捧着脑袋凯坐片刻，好不容易定了定神，发现周围的纱帐绣榻十分熟，连被褥上的熏香都毫不陌生……一抹灵光掠过脑海，他终于明白自己何地。

    （我、我……怎么会在二掌院的舱房裏？）

    忍着不适，伸手往畔一摸，好在被裏没有一白皙、香弹手的结实胴，一不知该庆倖或惋惜。正想摸索着床，屏风外的门扉“咿呀”一声推了开来，门轴的声响一经碧火真气应，陡被放大了几百倍，在胀的脑裏不停撞击反弹——

    赶在他弯腰呕吐之前，来人已将一隻小瓷盆凑至颔，一边替他背顺气，动作既轻柔又贴。

    耿照吐得涕泗横，觉五臟六腑全呕小瓷盆裏了，吐完倒是清醒许多。

    那人手掌绵，指细，幽幽的香稍一贴近便能嗅得，自是女无疑。少女将盛装秽的瓷盆端至舱外，拧了温巾替他揩抹，先拭去鼻的秽渍，再取净新巾为他抹面。

    耿照睁一瞧，见少女年纪与自己相仿，生得一张俏丽圆脸，笑起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睛眯成两弯，模样十分可人，举止自有一小姊姊般的成熟稳重，相貌却是不识。

    “我叫李锦屏。”少女不避污秽，边伺候他梳洗，一边自我介绍。“是代掌门的贴丫，亦是本门的录籍弟。典卫大人先用了这碗醒酒汤，婢再服侍大人更衣。”

    “代……代掌门？”耿照听得一愣?

    “那我为……为什么在这裏？这是二掌院的……”

    李锦屏笑眯了，白皙的圆脸红扑扑的，甚是。

    “这儿是二掌院的闺房呀！昨儿典卫大人与沐公喝多啦，是代掌门带二位回来的。沐公尚能走动，便睡在舱后的指挥室裏，二掌院特别让了房间给典卫大人，与符姑娘一起睡到代掌门的房裏去。”

    耿照听得惭愧?“我居然喝得人事不知，还要麻烦代掌门携回。”这才发现自己上净清，毫无垢腻，连酒气都不甚；一摸前背后手，这一袭雪白的绸缎中单绝非他原先所穿，不觉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