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说我回娘家啦，与兄嫂家人相谈甚，不肯回去；若不是真，便拿钗儿兑了金银，安生的买卖。大好躯相貌堂堂，别这辱没父母的勾当。”仆妇不敢违拗，又没胆上前，索将金钗扔青年脚。

    青年一愣，叹了气，弯腰拾起雪兔金钗。

    还待开，老车夫回过来，连珠炮似的破大?：“你妈的小蟊贼！好手好脚的，却来当路匪！你他妈的……”

    车前的枯发少年突然抬，彷佛被吵醒了似的，无神的细目中迸骇人光，大吼：“吵死啦！”语声未落已离鞍，“铿”的一声大刀鞘，刀光划一耀目银弧！

    “住手！”

    耿照神术刀扑过去，然相距甚远，怕在格住刀锋之前，刀芒已先扫过老人的

    咽——

    （可恶……差一！）

    “笃、笃”两声，少年与耿照双双刀落，两柄锐锋分斫于一人的左右臂，竟是那名壮硕青年！耿照与少年一齐收刀，青年的双臂却未齐腕而断，仅被劈开衣袖臂?，留雨血痕；创虽，却轻浅，不过伤罢了。

    神术之锐，镂铁都能一击削断，中人岂能是之伤？青年举臂挡刀的瞬间，破裂的袖中掠过一抹奇异的暗金辉芒，旋即刀刃偏开，如中打磨光的青石；但他袖中并无护腕甲之类，刀过裂，立时渗鲜血。

    耿照想起曾于何见过这武功，不觉一凛。那青年不顾手臂渗血，回喝止同伴：“跟你说了几回？次先问过我！”

    “连这也要问？”

    少年咂了咂嘴，横刀就，伸血红的“唧——”过刀板，一反先前痴呆，咯咯笑：“你那一，也是好杀人的刀！”却是冲着耿照说的。血丝密布的双径盯着耿照，整个人彷佛活了过来，周邪气人，如兽噬。

    壮硕青年撕衣襬裹伤，正发话，忽听远方“呜呜”连响，犹如秋猎时动号角，铺天盖地而来，风咆不能掩，闻之惊心动魄。影城少主独孤峰好田猎，耿照每隔日便听一回，但这号似又不同，旷野中听来宛若狼嚎。

    壮硕青年与同伴对望一，翻上背，对车中女：“夫人！这是大人急号，前方定然有事，请恕小人先行一步！夫人请在此等候，我等稍后即回！”看了耿照一，掉纵缰急驰，片刻与少年没夜，再不復见。

    老车夫与仆妇都松了气。吊帘掀起，一张白皙的瓜脸，年纪不过二十许人，还比符赤锦小些，对耿、符二人敛眸颔首：“多谢大人仗义。请教大人姓大名，待我回禀夫君，定有重酬。”果然相貌极，难得的是斯文有礼，令人大生好。

    耿照抱拳：“夫人客气。在耿照，忝任影城典卫一职，因错过了城的时辰，想在附近寻店投宿，夫人若不嫌弃，同也好有个照应。是了，敢问夫人是哪位大人的府上？”

    女迟疑片刻，淡淡一笑：“我娘家姓沈，在城裏些买卖，许久未回越浦，竟已不识路途。我家夫君的职讳，恕我不便擅称，请耿大人见谅。”耿照也不在意，拱手：“不妨，夫人莫放心上。”

    沈氏放心来，微笑；犹豫了一会儿，似是鼓起勇气，对耿照说：“实不相瞒，方才那两人我虽不识，狼角却是我夫君平日所用，号角声急，怕是了什么事。我见大人武艺，人又仗义，能否护送我前去看一看，我担心……担心夫君安危。”一瞥他旁的符赤锦，又：“大人若不愿亲眷涉险，尊夫人可与我的丫妈在此等候，不会很久的。”双手合握，眸光盈盈，引颈企盼的模样令人难以拒绝。

    耿照心想：“荒郊黑夜，总不能教她们一车的老弱妇孺自生自灭。”担心符赤锦恼他，正要相询，她却转过小手，反握他厚宽大的手掌，甜甜一笑：“夫人，无论去哪儿，我与我夫婿绝不分开。夫人若放心不，我们陪夫人走一程。”

    耿照低：“多谢妳啦，宝宝锦儿。”嘴歙动，并未发声音。

    沈氏一怔，微微神，喃喃：“绝不分开么？真……真教人羡慕呢。”车小婢伸手轻推，沈氏骤尔回神，连粉颈都红了，低：“如……如此，有劳二位啦！”

    事不宜迟，众人分作两车，循着号角的方向驰去。

    驴车窄小，那小婢瑟香与姚嬷只得坐来骡车这厢，耿、符既是“新婚夫妻”，裏调油的，同挤车座自是不妨。驰裏许，听得杀伐声大作，野地裏熏烟四起，烟雾中只见火光、刀剑铿然，不时传惨嚎，竟是有男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