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赤锦似是看穿她的心事，悠然：“你自是不信我，也可以不信他，却不能不信你自己，不信你对这人的瞭解，不信你看待这人的光。迷惘时，想想当初是怎么喜上他的，你会想起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染红霞闻言倏凛，但彷徨不过一瞬，姣好的杏眸旋即恢復冰冷，姿未见动摇。“他……知你是游尸门的人？”

    “我不替他回话，

    你自己问他。”符赤锦又轻轻叹了气：

    “二掌院，游尸门连我在，普天只剩四人，形同灭绝。你是个很正直的人，要不，他也不会这么喜你，为你倾心啦！但世上的正邪原本就很难一划为二，黑是黑、白是白，分得如此简单。”

    “二掌院久历江湖，不知近三十年来，有没有听过一件游尸门的坏事？那观海天门副掌教鹿别驾的义鹿晏清，他在青苎村所犯的恶行，别说正，还能算是个人么？光从这两来看，孰正孰邪，犹未可知。”

    “这……”染红霞为之语。

    符赤锦淡淡一笑。“为此，你起码该给他个解释的机会，让你这样喜倾心的男，能亲对你说明，他是为什么了这些事、认识这些人，也才不枉了他对你的喜倾心。”

    染红霞若有所思的神。符赤锦正松了气，忽见她微蹙柳眉，低：“他……这些事，他都跟你说么？说……说他……喜……说这些心事？”

    （宝宝锦儿，你怎老是这么多嘴！）符赤锦恨不得左右开弓，自己几耳光。

    女人最不能忍受的事之一，就是从别的女人嘴裏听到男人有多喜自己——他要真有那个心，怎不自己告诉我！她故作从容镇定，轻描淡写：“往后有你听他说心事，料想他也不再同旁人说啦。”明知是从权，心还是没来由地一痛，像给针刺了似的。

    所幸她不是钻角尖的，纠结不过片刻，见染红霞貌健、英姿飒，暗忖：“我要是男人，也喜这样的人。这般正经八百的，任谁见了，都想欺负她一。”心怀顿开，想起前最急的一件事，指着江：

    “我亲见他掉落江裏，应该是这个方向没错。前有个小河弯，能把浮木大小的事拦住。一块去寻他罢？”

    染红霞无法拒绝，见她笑得云淡风清，虽是明艳无俦、桃李一般的人，眸却无比清澈，说不的清宜人，不由生好，“铿！”倒剑鞘，板着俏脸咳几声，别开视线：

    “本……本门立有严训，弟不许结外。请！”径顺奔去，脚步却不怎么急，是三两步便能追上的速度。

    符赤锦噗哧咬，心想：“你这心不一的彆扭个，肯定吃过不少苦。”料她脸薄，再闹说不定要翻脸的，忙收拾起嘻笑的神，三步并两步追上前去，与她并肩同行。

    耿照被冰冷的江呛醒过来，意识才一恢復，外刺骨的寒便激发创，“恶”的一鲜血呕在中，温转脱散逸，被黑黝黝的怒带向远方。

    夜晚坠江，在这料峭未褪的早时节，最可怕的便是难以想像的温；第二可怕的，则是隐藏在平静江面之的汹涌暗。越是熟悉文的渔人船夫，绝不在夜裏，他们知：白日裏知心顺意如侣的江，一到夜晚便翻脸不认人，舟行船都有危险，何况是泅泳？

    耿照平平，喝了几后 稍稍清醒，明白自己何以没喂了鱼——一条藕臂抓着他的背心，手臂的主人攀一块凸礁石，几乎将耿照的双冲面，却有一力往底卷，若非雪艳青另一条手臂死死攀住岩石，想保持漂浮亦不可得，上被拖江底漩，再浮上时已是一胀的尸。

    她……为何要救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并不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