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酷吏，新朝肇

    立，正需功绩来保乌纱，岂肯放过「诛」的机会？但鹅峰大师毕竟是央土名僧，

    听说定王独孤容大力推广释教，正在营建的新都城，东南西北四角将各修一座

    佛寺，延揽由旧京亡各地的僧，指不定这只鹅峰便是新朝未来的红人，不

    敢太过无礼，耐着应付：

    「大师有所不知，这妖女是邪派七玄，平生杀人无算，当中更有不涉江

    湖的无辜百姓。便不说黑白两江湖恩怨，大师讨保这小贱人，却要如何向枉死

    者的父母妻儿代？」

    蹴峰垂眉合什：「顾大人说得对极了。却不知此姝一命，能抵多少条？杀

    她一人，能教诸多枉死者的父母妻儿都解恨了么？」

    顾挽松早料到这老秃驴没这么好说话，冷笑：「能杀她一百次、一千次，

    官一般的杀，可惜命只有一条。大师若说一命能抵千百条，官亦无话说，就

    当是这样罢。」

    不料鹅峰竟：「如此甚好。」返回禅房，不多时便牵一名睡惺忪

    的幼小男童，生得玉雪可，正是胤丹书与胤野的儿。

    众人不知他什么玄虚，鹅峰冷不防自袍底翻一柄匕首，「噗！」刺男

    童左！男童连叫喊都来不及，小小的一阵搐，更不稍动。那小匕不过半

    截筷短，形如髮钗，剖面如棱，说足尖锥亦不为过，小男孩被一搠至柄，

    见不能活了。

    「一命既能抵千百条，就用这孩的命来抵他母亲的罪愆，大人以为如何？」

    众人都惊呆了，就算要斩草除，这么小的孩，多数人还是不了手的，

    这老和尚……也未免太毒辣了！

    顾挽松骑虎难，面铁青，咳两声，上前去搭男童的腕脉，后顿时一

    片接耳，连同来的五派人都有些看不过。一人越众而，朗声：「顾

    大人！我看……算了罢？终究……终究是个孩。唉！」此言一，附和的声音

    此起彼落。

    顾挽松冷：「邵门主，你新掌门，有些江湖上的事不大明白。邪派妖人，

    连苗都是黑的！若未除，必成祸患。若令师尚在，又或你师兄屈大侠未死，

    定不会说这般话来。」

    那青袍冠、腰悬剑的青年书生面微变，拱手：「顾大人既然这么说，

    在也不方便说什么了。只是圣人说「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此乃侠义之本，

    失了这分计较，正与邪有什么分别？本门「咸」字辈七十三人，为诛邪前仆后

    继，只我师兄弟三人劫余，剑却不会杀过一名无辜稚。今日之事，恕邵某不

    再与闻，顾大人请了。咸周、咸元。我们走。」后两名同样冠服剑的青年齐

    声相应，三人联袂离开。此举在人群中掀起动，众人议论纷纷：

    「那便是青锋照的新门主么？有风骨啊！叫什么名字？」

    「我以为屈咸亨死后，植老门主后继无人，恐难瞑目，不料尚有如此英侠！」

    「看来个月要在石津举行的继位大典，得去瞧一瞧啦。」

    「很是、很是……」

    顾挽松冷哼一声，心底暗骂：「黄小儿，沽名钓誉！」探得男童心脉渐止，

    料想此伤无治，仍不肯休，沉声：「大师不惜杀人，也要庇护那妖女么？」

    惊峰一愣：「莫非这条命还不够抵？贫僧明白啦。」横抱男童返回。片刻

    房中传女撕心裂肺的惨叫，弟们急唤：「师父……师父！别……」虹酿

    上门窗，墨滴，直到鸟红渗窗纸，房外诸人方知是血。

    咿的一声门扉打开，惊峰由一名弟搀，老禅师半边的袈裟染满了鲜血，

    桔瘦瘪的面容上却无血，慢慢捱到顾挽松面前，笑：「一命不够抵，再添

    一命也就是了。」血淋淋的袍袖一翻，掌中赫见一团粉红黏糯、块也似的事，

    大如蛙、双目闭，上依稀伸细小的四肢，肢上趾粒宛然，竟是一员人形

    胚胎。

    「那位女施主的腹中已有数月的，既成人形，也是一命，如数抵与大人。」

    饶是刀血、剑尖搏命的江湖人，也没几个见过生剜的胎儿，月阵营那

    厢反应最快，几名女弟尖叫一声，倒在师姊妹怀里，其中不乏成名女侠。

    连人称「顾铁面」的顾挽松都变了脸，小退半步，成名的矿铁判官笔已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