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阀的号令，终结世；剩来的，就是划地分赃的腌臜

    活儿。独孤弋得了空，派他最信任的智萧谏纸来东海，说是要调查妖刀之祸的

    真相。

    ，萧老台丞那时可不老，与陶元峥并称「龙蟠凤翥」，功绩彪炳，怎么看都

    是未来的朝堂首辅。谁知他非是虚应故事、来摆摆官威而已，着实认真地调查了

    一番，竟被他循线查到蓝图，探得天瑛剑之事。澹台烈羽的后人十分害怕，求他

    不要洩漏，萧谏纸说「不知者无罪」，轻羽阁被人设计，也是受害者，着实安

    了众人一番，才离开东海。」

    然而后来的发展，只能用「急转直」来形容。

    不一月，轻羽阁众人尚在整理残破的家园，独孤阀派来一支武装队，将

    残存的一门老小两百余人押朱城山，安置在山的破落村舍。

    澹台烈羽的澹台匡明向领兵的上官仁严词抗议，上官仁只淡淡说：

    「少阁主，我是人，读书不多，但「东海有王气，相应在朱城」这两句还是听

    过的。少阁主执意待在朱城山上，不怕祸及满门么？」澹台匡明豁然领悟，脸

    惨白，不敢再说。

    但苦难却远远还没结束。

    过没多久，他们又被军队押着搬迁：才安顿来，夜里又被明火执仗敲打铜

    锣、沿门踹开的兵士惊醒，仓皇收拾细，被押着继续上路……

    这一路往北行去，年间搬了不十余回，到后来人人无、蓬垢

    面，便似乞丐一般：沿途不断有新人加，虽是不识，但领之人都姓澹台，大

    抵是没错的。待北关地界，这民似的大队已膨胀至五六千之谱，多半是老

    弱妇孺，押送的军队也已超过三万。

    北关严寒，要继续，连官军都得给御寒棉衣，众人终于稍得息。其

    间还遇着皇上殡天，全军缟素，澹台族人连衣裳都穿不了，哪来的孝服？后来

    还是上官仁命人裁了几千条白布，每人发一条绑在臂上，勉差了事。

    上官仁押着他们走了忒一段，澹台匡明时时向他抗议争吵，两人相斗多

    年，脸都不知撕破了几回。一夜，上官仁唤亲兵叩门，延请少阁主过帐相谈，

    这「夜审」的把戏澹台匡明遇过几次，安抚了惊慌的妻，从容整装而至。

    本以为上官仁那厢定是刀斧铣亮、杀气腾腾的大阵仗，谁知帅营里真只有

    他一个，桌上两隻海碗、一坛陈酿，几碟咸豆之类的酒菜。上官仁拍开

    泥封，手一摆：「少阁主，坐。」

    「你什么玄虚？」

    「找你喝酒而已。」初老的将军斟满了两隻碗，也不看他，端起自己的那只

    饮将起来。澹台匡明记得这厮明明年纪不算大，这几年却老了很多——旅途艰难，

    他仅有的家当里已无铜镜，更无揽镜自照的閒心，不然见镜中那个双颊凹陷、两

    鬓斑白的憔悴之人，恐怕也觉得老。

    担惊受怕这么多年，也有些乏了，澹台匡明索拉开札坐，端碗便饮。

    多年未沾的酒浆过，陌生的熟悉呛得他剧咳起来，上官仁低声哼

    笑，信手又替他斟满。

    两人就着灯各饮各的，一句话也没说。最后还是上官仁先开了。

    「平望都里来了旨意，新皇帝让我回京述职。接手的苗将军从方壶赶来，

    这几天便至。」